摸了摸又鼓起了一点的钱袋，史蒂芬满意地叹了一口气。

一天的忙碌，又入账了十八个铜费尔，现在总共有十二个银马克二十个铜费尔，还差两个银马克八十个铜费尔就能凑够十五银马克。

除掉饭钱，下一星期语言课的学费就有着落了，进展可喜啊！

虽然每个月为了省钱只能吃死硬的黑面包，每次交学费时都非常肉痛，但史蒂芬仍然说服自己坚持学下去。

无论是什么语言，会读会写都无比重要，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平民，掌握多一门技术，就是多一条出路。

经过断断续续总共两个月的学习，再加上不断的背诵、练习，史蒂芬已经能记忆大量的单词，并能比较好地用低地语拼写一些简单的句子。

按照进度，下次就能学习复杂语法了。

等到学完低地语，应该就能开始学圣书文了吧，史蒂芬想着。

那是一种通行在整个大陆的上层社会，也大量见诸于古籍的文字，掌握圣书文是一个人学识的象征，也是称为一个牧师必备的素养。

学会之后，用上从汉斯·维滕大师那借的那本字典，笔记的解读总算能继续了，已经等了好久了……

一边走着，史蒂芬一边抬头望天，一边傻笑。

给史蒂芬上课的迪姆-艾尔斯特纳先生说他天赋不错，学完后有望成为一个像他曾经那样的讲道人。

讲道人算是教廷基层的编外人员，负责在群众集会的时候宣讲圣经。

培养讲道人的流程通常是由教区教堂选拔信仰虔诚的年轻人授与神圣的圣书文，在修道院里学习解读圣经，也可以由资深讲道人推荐，然后统一进行培训。

史蒂芬不敢直接拒绝，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暂时搪塞过去，但终究不是个事啊，他的秘密根本不能暴露，他不想长时间都处在教廷的视线中。

没有人能质疑迪姆先生虔诚的信仰，他年少时参过军，作为条顿骑士团的一名扈从参加了最后一次东征，带着一枚骑士团勋章和一身伤病回到了故乡，在教区成为了一位虔诚的布道者，一位恪守教条的教徒。

虽然迪姆先生曾因善行被教廷嘉奖，赐予圣水升华信仰成为了正式牧师，改善了体质。

但由于积年病痛，加上岁月不饶人，他最近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一直寻思着找个合适的人接过自己传道的职责，所以开授了这门语言课程，希望能找到一个有语言天赋的虔诚的年轻人继承自己的使命。

和他一样开授这种语言课的人也都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多半是一些有闲的艺术家，开来增加收入，所以收费都很贵，面对的也都是那些中小贵族、大商人的子女。

他们一周五节课的价格往往在几十个银马克到一个金塔诺不等，史蒂芬根本支付不起，迪姆先生的课是最便宜的了。

铜费尔、银马克、金塔诺是神圣诺曼帝国境内一套通用的货币，兑率都是一百比一，一百铜费尔等于一银马克，一百银马克等于一金塔诺。

在波尔图堡，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一个月的开支大约是三十个银马克。

史蒂芬最富有的时候钱袋里也只有二十一个银马克，连金塔诺的样子都没见过，他只知道上面肯定印有教廷的十字圣徽。

唉……现在什么地方都要花钱，很多施法材料更是……还差一套基础实验设备……

按照这个速度，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掌握那二十一个学徒级魔法，拓展认知世界啊……

法术模型都没有解析完成，练习就更无从谈起啊……

今晚回去再试试那个“酸液溅射”的解析吧，希望那本《几何原本》能派上用场。

要是她还在就好了……

想到这，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那种从踏入魔法世界的大门时开始就一直笼罩着他的恐惧再次袭来。

没事的，没事的！没有人会发现自己……

他用力裹紧了身上的破斗篷，希望能让自己暖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