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王英此人品行不端,我才要尽量不与他交恶,相禾,到了京都你我就是外地人,当须知阎王好见,这小鬼难缠。”
说到这里,郭权停顿下来,看到蔺凌正在低头思索,心中宽慰,便又接着说了起来:
“王家小姐出身名门,自然可以蔑视王英,然你我现在皆是白身,又是外地之人,在这繁华的京都里,若是有人想捉弄你我,简直太简单了。”
“别看王英只是个护卫,一旦到了京都,他要为难我们,完全可以避过王家,私下里给我们点苦头,即使最后被王家发现,当家人也不会因为一桩可有可无的事情,而去迁怒于自家人。”
“刚刚王英来的时候,你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明显就是带着怒气来的,如果换成是你出去,那王英肯定要奚落你一番,而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听着郭权的话,蔺凌沉默了良久,确实,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自己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听君一言,当真是醍醐灌顶。”
想通了前后原委,蔺凌轻叹一口气,言语由衷的说道。
“相禾,你是君子,然而君子在世俗之中,多半会被欺压的很惨,所以,君子有时也需要小人行径,不伤人的同时,也要确保自身的安危。”
说到这里,郭权已经开始从箱笼中抽出一卷锦布,把珊瑚珀制成的茶具,小心翼翼的一一拾进其中,看其样子,似是要把茶具包裹起来一样。
“品之,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郭权的动作,蔺凌心中疑惑,虽然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了出来。
“这茶具不是我们能够拥有的,他人不说,我们要有自知之明,而且我总有种预感,说不定这王家小姐送你茶具,或许只是考验与你罢了。”
听到郭权这么说,蔺凌心中一凛,回想起王英送来茶具的时候,那耐人寻味的神色,当时蔺凌还在奇怪,为何王诗雅,会遣王英给自己送这么贵重的物品,现在想来,郭权的话,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果然如此,此前我还在疑惑,王家小姐赠物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而且听了你的辩论,这珊瑚珀如此珍贵,本来就不适合相赠。”
“果然,她是在考验我的品行吗...”
蔺凌这般说着,心中不免有些低落起来,自己赤诚对人,他人却以戒备之心相对,如此隔人隔面的情谊,当真是惹人心碎。
“行了,收拾一下吧,你也不用这么伤感,虽然我与那王家小姐见面不多,但是从她言语上所表达的意思来看,她不是那种是非之人。”
“此次她赠你茶具,显然是她身边之人的主意,而在她身边的只有两人,但那小丫头尚且年幼,恐怕连情为何物都不知道,所以不可能是她的主意。”
“唯一可疑的,就是那个最后出现的马夫了,此人虽然是个马夫,但是手掌却白皙柔顺,这可不是一个经常驾马之人,所该有的手掌。”
说到这里,郭权好看的一双鹰眸里,闪过了一丝精芒,虽然那精芒稍纵即逝,但还是被一直关注着郭权的蔺凌,给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