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道,“做,怎么不做。识局容易破局难,看的一清二楚,也要主动入局,一点点深陷到动弹不得,这才是乐趣。”
公子听完这话却没有表现出浮夸的喜色,相反还有些罕见的愣怔。他低声道“可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啊。”
小厮察觉他没捧场的异样,轻声刺响的放下茶杯,“嘀咕什么呢?”他道,眉眼间仍是水波不兴。
公子忙回,“没什么,我说这接下来要怎么办,镇国公这一交,咱们这计划可全乱了。”
小厮面色无虞道,“这有什么乱的,他们暗中进行,咱们照旧不知。这买卖皇帝陛下没说停自然是不停,权是交了,人可没事。”
公子亲自往那茶杯中加了茶,“是,是,是。”
茶水过了七分线还在继续,按照拓跋浚的性格断不会如此不谨慎。元旭看了他一眼。
花袍公子终于忍不住了,“你这一趟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当然是久仰世子风采,前来切磋学习,自然也有拓跋将军势大,出来避难。”
淅淅沥沥的茶水从桌面滴落,杯中装的太满,水溢了。
镇国公叹了口气。他请福全公公先行,自己与女儿在后,可走在路上千言万语又堵在了嘴边,一时不知从何谈起。
身旁的假小子已从当年的小团子抽成了长豆芽,他错过了太多时光。明明刚与女儿交谈过还交待了许多事宜,但他内心仍是诸多不安。颜儿真的能成为合格的辅臣吗?
颜儿浑身是刺,颜儿蛮横娇纵,颜儿宁折不弯…有他太多不喜。
楚言走着走着步伐慢下来,镇国公回神察觉立刻停下来等。
“爹,你怎么了?”
傻小子一时不察撞上了他,这会揉着额头透着傻气。
镇国公心情复杂,良久还是放下。罢了,终究还是他亏欠了她。
“想吃糖葫芦?”
“嗯…也不是,是”楚言跟点了穴一样僵的手足无措,他只是看见了旁边在买糖葫芦的父子。父亲将孩子高高的举起,宠溺的由着他够顶上的串子。幼稚!
镇国公第一次当爹,在照顾小孩子上远没有行军打仗来的顺手。闻言只当是楚言害羞,不好意思撒娇,挥手让下人多买了几串。
楚言抱着满怀的糖葫芦感动的无以复加,嘴角直抽。他眼红旁边小孩子有人抱,他爹倒好,直接釜底抽薪,包圆了糖葫芦摊。那个被抱着的孩子快哭出来了。
“爹,咱们赶紧走吧!再不然就来不及入宫了。”
跟一个三岁小娃娃炫耀,他爹不嫌丢人他嫌。想他京城一霸,再混账都没欺负过小孩子好吗?
不过,还是挺爽的!有爹罩着就是不一样!
毛孩子跑的飞快,镇国公不明就里,刚才还磨叽着恨不得走上一年半个月的,这会儿说变就变了,果然是心大。
天空悠悠扬扬落下一片雪,帝京的冬天也终归是紧赶慢赶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