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季十分炎热,空气就像凝滞的油膏,又闷又腻。他因为拔了御猫的胡子被姑姑拿着鞭子抽了一顿,一气之下躲到了荒废的永安巷里。
永安巷的宫道出乎意料的逼仄,不知名的宫殿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寒碜的连个牌子都没有,他很快就在这密集的房屋中迷了路。
走走拐拐好久,一扇半掩的宫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里面开满了胭脂半面二乔牡丹,比之铜雀阁的反季精品也不差半分。
他动了偷花的歪心思。姑姑正在生气,若自己摘几朵牡丹去哄她,她说不定就气消了呢?
说干就干。他遛进宫门,矮身藏到花丛中,挑起最大最艳的那几朵来。
吱呀一声,偏殿的殿门开了,婢女模样的年轻女子推搡着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童走了出来。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来找我,我不是你娘,洗翠宫的那位才是你母妃。以后好好跟着人家过日子,不要再往这儿跑。”
男童哭哭啼啼的拽着婢女的袖子不撒手,抽噎道“我不要,你才是我娘。洗翠宫的宫女都说了,珍妃不能生孩子,我是抱养来的。”
婢女掰开孩子的手抽出了袖子,眉眼冷淡的说“那你以后也和我没关系了。拖累了我这么多年,识趣一点也早该滚了。”
男童被一把推倒在地,殿门也毫不留情的紧紧合拢。
彼时他挖了块泥巴戳扁捏圆,和着男童的哭声揉了个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