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前尘往事,明帝只需打压无需赶尽杀绝。既将刀剑都架在脖子上,若让他再默默隐忍,束手就擒,他做不到。
他不想成为李氏的鹰犬,不想愚昧的忠君报国,他不想多少年后也活在这刻意的遗忘中,成为一块红漆斑驳的牌子。或许她还没资格成为牌子。
天生她于楚,她就要做一只翱翔九天的鹰,让这世道也按她的想法活一活。什么男女尊卑,君臣父子,都别想将她束缚在这套中。
“我非龙子凤孙,只是一个被困于帝京的纨绔。爹,你倒是说说,这世道我该如何搅乱?”
抱着她的臂弯有一瞬僵硬。
镇国公听出了她想要焚毁一切的恨意。
十年不闻不问,由着她一人在这帝京将自己折腾的人人喊打面目全非,现在来要求她承担楚家的责任,他没有资格。
“颜儿…”
“爹,你为什么那么惧怕我不尊君王?还是说你也相信那则预言?”
他抬头仰望着父亲,既倔犟又带了渴望,像冰中裹着的一团火,偏执到疯狂。
“太祖皇帝给楚家留下一份遗诏,诏书中说,若李氏子孙无德无能,楚可取而代之。”楚北捷终是一败涂地,初为人父,湍湍其栗,社稷江山也溃成万里决堤。
“当年为表诚意,明帝登基后,诏书放在你姑姑的嫁妆中一起陪嫁过去,然而不过一月诏书便不翼而飞,明帝猜疑心重,以为是楚家或楚家党羽暗怀不轨,着手开始了清洗。”
“颜儿,若日后有人手捧诏书,你…接还是不接?”
世子嗤笑了一声“是可美人在怀,生杀在握,还是能纵马驰骋,阅尽天下?”
镇国公沉声答“都不能。”
身为君王就要被困死在那一方龙椅上,顶了天的见识也只是从城南到城北。
“那我接它干嘛?”
“爹,我只想做个将军,年少有为,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