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晋军口口相传,气势更是高涨,忘却了疲惫,反观宋军垂头丧气,不是逃跑就是弃兵而降。
对于降者,晋军没有将其赶尽杀绝,只是绕过他们。
没了精气神的人,再拿不动兵器。
另一边,秦升如闲庭信步,随手间血花飘渐,无人可挡,直取甄富。
甄富目露狠色,但忧虑性命,不停后退着,希冀两边宋军能够抵挡一阵,然而众人皆被秦升武力所摄,又见将军狼狈至此,皆心惊胆寒,向两边退去。
甄富见其势不可挡,举起长剑,意图自杀,秦升脚下元气涌动,地面轻颤,击飞甄富长剑。
甄富不过成河,比起孙磊都大大不如,更何况专精于武艺的秦升。
信手打晕甄富,秦升大喝一声,宋军胆肝具裂。
“孙磊授首”,“投降不杀”在整个宋营中传着,宋军大多早无战心,纷纷扔掉兵器,举手投降,心有不甘的见事不可违,要么狠狠地摔了兵器,无奈投降,要么逃向两侧树林。
怯懦如滴入清水的墨汁,不一会便扩散到了整个宋军阵营,原本还要争斗一番,却这么轻易地结束了。
蒙冲没想到,秦升没想到,于志恒也是没有想到,梁续更是一脸懵逼。
二人在路上时,便听到招降之声不知从哪传起,接力般传递,刚挑翻两人,便见到宋军如潮水般投降溃散,即使有心有不甘者,也无心抵抗,弃兵逃跑。
整个阵营里只剩下了斥骂声,晋军“趾高气昂”,而宋军则低头丧气地被聚集到一块,身上只有可怜的布衣,即使挤在一起,凌晨秋风一过,还是忍不住打个寒战。
孙磊逃出后没再回来,落荒而逃的他,自觉事不可为,为了稳妥起见,便带着亲兵逃去了。
戏剧性的一仗,胜者自然高兴,或许是在高兴自己活了下来;败者自然难受,无论心灵还是肉体上,都难受。
田平满脸沾着鲜血,身体不知因兴奋还是恐惧不停地战栗着,看着梁续,颤道:“我......我杀人了......好多个。”
于志恒并未因胜利而感到欣喜,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味,刺激着于志恒,不禁觉得恶心异常,只想早些离去。
梁续此时全身颤抖,闻着刺鼻血腥味,有些反胃,嘴中甚至泛上酸水,看着满地尸体,问向于志恒:“恒哥儿......这人命这么不值钱?怎么去的这般随意?”
于志恒叹息一声,道:“战争开始,这人命就是竹篮里的水,止不住呀。”
白驹过隙......
天色逐渐泛白。
蒙冲听着士兵的汇报,心情沉重。
晋军两千人袭营,死者不过三百余人,剩下之人,无一完好;而虞军被俘四千有余,被杀的也不过两千,剩余的都逃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被俘虞军中半数身无寸伤,却无反抗之心。
战损惊人,算得上大胜,可死得毕竟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昨日还曾一齐喝酒吹牛,今日便阴阳两相隔,哪有人高兴的起来。
于志恒等人给蒙冲打个招呼,便匆忙离去,是去找在旁边躲藏的石凡等人,亦是不喜战场。
脚踩落叶的窸窣声,惊起了靠在树上休息的石凡。
“谁!”
石凡突然睁开眼睛,眼里透着血丝,紧握手里的长枪,低声问道。
看得出来,他一夜没有休息好,宋军并没有全部沿着大道逃跑,还有不少宋军逃向两边树林大山里,石凡等人昨夜遇见了多少逃兵,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据王凡说,那俩被派来护着他们的兵卒,是听着厮杀声,怕事后被兄弟嘲笑,便也杀了上去,如今二人也没了踪迹。
看到是于志恒等人,石凡不禁松了口气,全身放松下来。
整晚数他最累,叫喊声一直刺激着他地心神,他那谨慎的心思,敏感的神经,即使风吹落叶的沙沙声,也能让他蓦然清醒。
路生张芸一开始也十分紧张,不过后来逃兵渐少,一个神经大条,没心没肺地睡了,一个抵不住疲劳,撑不住睡了。
众人又一起歇息了一会,才启程回城,回到平城时,正好赶上吃朝饭。
而蒙冲则带着众人打扫好战场,吃饱朝饭,一齐将手无寸铁,饥饿无力的降军送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