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巧红半趴在一张圆墩上嘤嘤地哭着,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似的。此刻她身边聚集了几个当值丫环婆子,有的出声安慰。有的叫她起来,回屋里歇着,有的问她怎么回事,她不答,只是哭。边上站得远些有两个面生的婆子,不上前去,反倒是不耐烦地看着,沐瑶想,应该是这两人把人送回来的。
一眼尖的小丫环看见了沐瑶来了,忙向众人道:“沐姑娘来了。”就先上前行了礼。其他婆子丫环都行了礼,那边巧红忽地冲到沐瑶面前跪下,哭着说:“姑娘,巧红是哪里对不住为您了,我今儿个被足足打了十大板子,自从伴小小姐入王府,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呜呜……这倒好,我和巧青一个早上挨的罚,一个晚上挨的打,我们是哪里吃罪了姑娘不成……我本本分分为着小小姐,您就饶过我吧”说吧,又哭又求饶的,一两个心软的丫环开始抹眼泪了,有的几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皱眉,若有所思。看着这般众生相,沐瑶也不说话,也不生气,她让她哭,看她怎么哭个之所以然来,她也想知道她是怎么不绕过这巧红的。叫人去给前院的两个婆子沏了热茶,端上些小零嘴吃点。叫她们劳烦再坐会儿,一会再跟她细细说说在前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婆子看沐瑶对自己礼待有佳,又不做作,便索性坐下来一块儿看戏。沐瑶也不叫看热闹的散去,就那么让她们看着,还问要喝茶的自己来打,零嘴也来点。胆大的一个婆子来前:“嘻嘻,今儿个我刘婆子沾个光,夜里喝个热茶,谢沐姑娘赏。”沐瑶对她和善地笑笑:“没什么,一杯茶罢了,你随意就好。”其他见她如此也没那么拘谨了,吃零嘴的拿一点零嘴瓜子什么的,喝茶的喝茶,咋一看,那还在哭的巧红仿佛在看独角戏一般。
嗷地一声哭得更大声:“沐姑娘,您怎么能这般,能这般……”巧红快气得吐血了,好嘛她哭了好半天,嗓子都哑了,这些人一个个像看戏似的喝着茶,吃着零嘴看她哭,她被人当猴耍一样。这回是真哭,被气哭了。只打跟萱儿小姐来了和硕王府,哪里受过这种气。
“来个人,给巧红送杯茶去,让她润润嗓子,兴许她还没哭够,让她哭个够,哭够了,脑子清醒了再让她好好说话,咱那么多人陪她呢。”沐瑶淡淡地说到,她。边上那两个前院的差点没把茶喷出来,还好她们功底深,很快又深色如常了,学着沐瑶静静地喝着茶,好好歇会儿心道这沐姑娘果然非常人,这气人段数不是一般人能敌过去的,那巧红都快被噎死了,这会儿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翻着白眼,都快晕过去了,不过她们才不会烂好心同情她,宫里待了二三十年的人,巧红那点儿小伎俩还看不出来也是白瞎了深宫里的“栽培”。
听了沐瑶这话,一个二等丫环忙道:“我去喂她点儿水”生怕别人跟她抢似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她有点儿矛盾的春燕。春燕平时就看不惯她什么都想给萱儿小小姐拿主意,就像她嫂子,腻烦人,管着她哥哥不算,连她的亲事也想管,工钱得多少也想装进她的腰包,她爹娘还好好健在呢。
“巧红姐姐,来来,我来喂你,你得多喝点。”说罢便把茶递到巧红嘴边,硬要她喝,巧红正哭得起劲头,哪里要喝水,于是恼了,一巴掌拍开。茶杯碎了一地,茶水溅了一些到她的衣裙,更加狼狈了。“啊呀!巧红姐姐你不喝直接说就是了,我也是好意,犯不着砸杯子拿我撒气呀。”春燕一脸委屈,拾起烂掉的茶碗退下到一旁。这会儿,巧红也哭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