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往红姑砸去时,她全然未注意,仍旧踏着步子在戏台上捏花唱戏。
直至令霁一纵,跳落在戏台上,于红姑面前堪堪抓住橘子,红姑吓的跌坐在地。
我紧捏着栏杆的手这才放松了些,感激地看了眼江子棠,是他及时让令霁跳了下去。
江子棠用眼神安抚我不要焦躁,令霁又跳了上来,将橘子搁在桌上。
陈林应的脸色很难看,盯着令霁咬牙切齿地道:“公主府的侍卫真是不一般。”
令霁是不敢说什么,但我可以说:“齐王的身手也很是不错啊。”
短短的时间,就要砸伤两个人。
陈林应嗤笑一声,撇了眼吓得仍跌坐在地瑟瑟发抖的红姑,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无趣,还以为长安城的春日坊有什么,不过如此。”
行至楼梯口时,他又回过头来看江子棠:“江丞相,走罢,不是说要带本王进宫吗?”
江子棠跟着陈林应走后,我急忙下去想要看看红姑,她满眼含泪,缩在台角,明显是被吓到了。
我走过去将红姑扶起来,担忧地问道:“红姑,还好吗?”
红姑勉强扯出一抹笑,若是方才令霁没有替她接住橘子,就依着她这柔柔弱弱的身子,怕是当场就倒下了。
“红姑,这几日你还是别唱戏了,长安城龙鱼混杂,复杂的很。”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陈林应,他可不比江辰宇,适才的眼神都有些让我心惊胆跳。
红姑叹了口气,露出抹苦笑:“公主,这哪是我说不唱就能不唱了的。”
躲在台子后头不敢出来的坊主听见这话伸出了点脑袋,此时上头还有个大包,我瞥了眼,对这坊主如今全是无甚好感了,想来他拿红姑只是做摇钱树罢了。
我从阿绫那拿来一百两银票扔在坊主面前时,红姑很是惊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公主,你这……”
我按住红姑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领着她走到了坊主面前,坊主正忙着捡银票。
“这一百两银票是红姑这几日的下台费,长安这几日凡是有人点名要红姑唱戏,你就说人回老家去了,知道吗?”
坊主一下子哪见过这么多银票,眼睛直盯着不敢挪开半分,忙连连点头称是,毕竟上台唱戏几日哪可以赚来这么多。
瞧着这坊主贪财的模样,我向令霁递了个眼神,令霁适时的抽出剑抵在坊主的脸上,吓得他立刻一声也不敢吭。
我蹲下身子,看着坊主不过这么一会就吓得满头大汗,从阿绫那里拿了方帕子递给他,笑道:“我希望坊主说到做到,否则公主府随时恭候你来做客。”
坊主捏着帕子一动也不敢动,连银票也没心思看了,颤着声道:“是是是,公主,小人定会说到做到。”
果然,有时候恩威并施是很重要的。
红姑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两只手躲在宽大的戏袖里头紧紧相握着,向上瞥了眼二楼后,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兄长的这场寿宴,办的很是盛大,光是长安城街上挂的花灯就足足有上百盏,四方来贺之人更是让长安城热闹非凡。
因着这场宴会,多年不见的许多故人也得以相见,这其中不乏曾经在宫中与我可以称得上说是死对头的人了。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我与三皇子还有二公主还不能算是仇人,但想着若是要与他们二人见面,恐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愉快。
只是时间向来是磨平一个人棱角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