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也有一面之缘,红姑就继续问道:“公主此话又怎讲?”
我叹了口气,将前些日子祝烟荷的状况大体说了下,只是乔安鹤的事只字未提,此事还是越少人知晓更好。
红姑一听却是笑了:“公主不必担心,怕这祝姑娘得的是相思病啊。”
“相思病?”
“是啊,”红姑点点头,低着头看着腰间挂着的香囊,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绣在中央,她的嘴边露出抹浅浅的笑:“这世间啊,最能让人神魂不定又消瘦的除了情又能有什么。”
正所谓,不入相思门,不知相思苦,一入相思门,纵苦苦一生。
红姑此话我是极其赞同的,正如祝烟荷于乔安鹤,我于江子棠,无所得,心苦愁,幸好江子棠还不知此事。
“公主可有心悦之人?”
红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一双眼里满是好奇,可我的心却因这个问题恍然猛跳了一下。
雨渐渐地停了,亭檐的水滴滴答答落入池中,我站起身走到亭边,池面被雨水打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极轻声地答了一句:“心悦之人,怎会没有。”
红姑也走了过来,又问道:“能得公主欢喜,那人定然是极好的。”
何谓极好,天上地下,独他一人,岩严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朝廷丞相,百姓清官,忧国忧民,白衣然然。
伸出手接过一滴落雨,打在手中冰冰凉凉,我握紧手掌,收回手转头问红姑:“红姑心悦之人如何?”
红姑轻嗯了一声,沉吟片刻,笑着答道:“教书先生,温文尔雅,红袖添香,且又举案齐眉。”
说起这些,红姑眉眼之间皆是笑意,温柔蜷遣具在心中。
我笑答:“想必他定是个极好的相公了。”
红姑点点头,因唱戏得来的一副好嗓子说起话来着实动听:“他不嫌我是个戏子。”
这世间女子,得一好男儿郎难,得一懂你的好男儿郎更难,若是懂你,便会千方百计护着你,想你欢乐,想你万事都如愿,于是爱你所爱,从不夺你所爱。
男儿郎是如此,女儿家又岂不是如此了。
我趴在栏杆边,望着这一片莲池,再过些日子,花也就开了。
我这人啊,唯一喜爱的许就是话本子了,可那时在宫中的江子棠不喜,他说这是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于是江子棠给我诗词,给我史书,给我赋经,他说这些才是公主该学的,而不是整日只看那情情爱爱的无用玩意。
公主到底该是何样我不知晓,只是既然他要我去学,那我便做。
而江子棠欢喜什么呢,他欢喜祝烟荷,美丽佳人,诗词歌赋,故我也欢喜她,爱屋及乌,喜他所喜,虽心伤,但奈何早已入就相思门,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