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不冷不热的回道:“你真有使命感,很喜欢做英雄?那天道那你做棋子呢,碰上你这个傻子。”
贺洞仙认真道:“我做英雄可以救人,也可以使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但是如果我不做英雄的话,肯定会有人站出来指责我的。”
“为什么?”
“天道都把我写在《留影天机图》上了,轻舟界前辈皆知天命在我身,万一我拒绝了然后导致两个世界都被魔头侵占,我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背负千千万万年骂名的,虽说我死了也管不着了,但是万一我不幸在战争中苟活下来,之后才叫生不如死呢。它算好了一切,我没有退路的。”
灵识中一阵沉默,阿土没有应声,好像心情很差。
沉默了许久,阿土道:“抛却尘世百般苦,两眼一闭做农夫——这是《小土世外仙居图》的题诗。”
它轻声道:“也许,天道让我成为你的伴生灵器,本意就是多给你一个选择呢?”
贺洞仙没有答话,可能就是打心底里排斥这个答案。
她左绕右绕,终于找到了敬月庭那个破旧褪色的小竹楼。
推开门,贺洞仙很失望的发现里面没有人影,敬月庭看来出门了,大概是去了另一个竹楼。
“他们不会发现异样的,在他们眼中,什么都没变,只有你能看见拜火宗外面是一片空白的。”
阿土补充道:“你还是回山顶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而泰邪神走了我就放你们出去。”
贺洞仙依旧沉默着没有接话,她一路走回山顶,但不可否认,她的内心有些动摇。
一路风波过来,贺洞仙已经很疲惫了,虽然人生才经历了短短九年,可是她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百年那般长久。
从被拐离开家人的悲伤,到灵照大狱生死威胁的恐慌,再到被告知存在两个世界的无措,然后到得知这两个世界被什么恐怖力量观察着且即将面临魔头侵占的震惊和恐惧,最后到百年赌局的非自愿参与,贺洞仙完全无法接受。
她一直用做大英雄的幻觉来麻痹她内心的恐惧,但现实是她只能修炼短短二十年就去对抗修炼几千年的魔头外加一个而泰邪神。
这时却有一条忘却所有烦恼的路摆在她面前,怎么能叫她不动心?
贺洞仙茫然了许久,最终十分痛苦地蹲在了议事堂门口。
她的人生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为了所谓天命继续前进,还是投靠诱惑选择退缩?
“你可要想好了,选择我那就干干脆脆一了百了,如果选择天命就只能认命哦。”
“我只给你一次考虑机会,毕竟我也不能看着你痛苦的徘徊在两边啊,但是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伴生灵器,职责就是跟着主人走。”
贺洞仙开始蹲马步,就这样陆陆续续蹲了一天一夜,她都没开口讲过一句话。
画中的世界与现实没有差别,依然有日升日落,鸟语花香,明月清风等等所有美好的事物。
在第二个夕阳照耀在贺洞仙僵硬的身体上时,她终于有了反应。
“......我觉得,选择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