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被高府大嫂单独叫在一处说话,这叫张母受宠若惊。
“七妹,只从你嫁去张家,我们姑嫂间就再也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们家也托你的福,在这里的日子才过的过去。这些年,我与你大哥也很内疚,总想补偿妹妹。”
高府大嫂阻止张母将要说的话,“妹妹,听我把话说完。”
“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帮妹妹才好,只能在妹妹的儿女身上下手了。景侄子明年就满十六了,你大哥听妹夫说,想送景侄子到青云书院读书。家里与青云书院的院长有点交情,你与妹夫就放宽心,定能叫侄儿到青云书院读书,好让妹妹能抬起头,不再被人耻笑为商人妇。”
高府大嫂拉着张母的手,说着些儿女家常。张母感动不已,没想到长兄一直在为她打算,她不觉得嫁到商家是亏了。与其它姐妹相比,她算是嫁得好的了,金银珠宝各色衣料任她穿戴,没有恶心人的妾室捣乱,丈夫又对她敬重有加,儿女又孝顺无比。只是有一点,商人的儿子想要读书入仕,比旁人要难些,还有商人的女儿将来说人难,这是她心中的坎。
“嫂嫂与兄长能为我如此打算,我实在感激不尽,我受的苦也算有回报了,只盼着儿女能有个好的未来。”张母捂着帕子哭了起来。
“好妹妹,不止这一件呢?”高府大嫂继续说道,“我的雅儿已经说亲了,我就想着妹妹的大女,我的微侄女也能说一个好人家。这不,我娘家侄儿正在四处说亲,我的弟妹托我看看有没有适龄的女孩。我正想着,妹妹的女儿,不正合适吗?”高府大嫂,轻呢软语,徐徐道来。
张母一听说是为微儿说亲,还是嫂嫂的娘家侄儿,非常吃惊,要知道,嫂嫂的娘家,比起高家要高那么一二个层次,嫂嫂当初纯粹是下嫁到高家,这样的门弟,以微儿身份是做侍妾还是正室,统统说不准。初听嫂嫂要给微儿说亲,张母是欢喜的,以嫂嫂的眼界,介绍的人家没有差的,有高府这层关系在,微儿的夫家是不会随便糟践微儿的。但是把她娘家侄儿说给微儿,张母的心便欣喜不起来。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但是两家门弟差太多的话,这门亲事就不再合适了。张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只是一个妾室,到时候,受了委屈,她想去看望都不行,女儿也不能回家看一眼自己的老父老母,自己的姨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大嫂,微儿身份低微,这门亲事恐不太合适,只能辜负嫂嫂的好意了。”张母歉意地说道。
在张母不注意的时候,高府大嫂眼中露出一丝不屑,说妹妹都是抬举她了,不过是个没人过问的庶女,若不是夫君心善,责任心太强,把这些将要出阁的庶妹带到此地,还给她们找了好人家,做了当家主母,现在,指不定在哪位大人的后院里不见天日地待着,哪还能时不时地回躺娘家,打秋风。高府大嫂管这些嫁出去的庶妹回娘家叫打秋风,也不想想,这屋里所有的摆设,都是张家经商赚来的,一大部分上交给了张家,只留下一小部分,供自家吃喝不愁。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就不配了?我那娘家侄儿是我隔房里一个庶弟家的孩子,身份比起微儿是高了点,不过,女子高嫁也是常有的事儿。我那表侄儿今年二十有一了,想着有个功名在身,再提亲事,这不,去年,有了状元的名头。从去年到今年一直在托媒人说亲,可说到的女子,我那侄儿皆不满意,一直在说不是他要等的人,拒绝媒人说的几门亲事。
今年来我家做客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微儿,直言这才是他想要共守一生的人。怕唐突了他喜欢的姑娘,绕着圈儿托我做这个中间媒人,替他先问一声,透个口信。若是这家大人不满意,他也不强求。”高府大嫂把高长松的来历背景,说给张母听。“妹妹,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