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不放心地追问:“微儿,有什么心事可一定要说出来,娘才好帮你分忧。”
“我知道了,娘。这里的茶水不错,娘尝尝。”张晴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同其它姑娘一样,优雅地端起茶杯,小口地品了一口茶水。
花洛这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倒叫张母更加担心。虽说大女儿近日也帮衬着自己,可是张母感觉,自己的女儿心不再这里,魂也被人勾去了。早知道,就不让她去踏青游玩了。也就遇不上那个勾走自己女儿魂的混蛋了。张母自己灌了一肚子苦水,无法同人诉说。只能端起茶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喝起茶水。
“哟,七妹妹,我说你家这大闺女,也该说亲了,怎么没见你动静?该不会是没人上门提亲吧?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正在说话的是张母的四姐,平素里一副刻薄的样子,捧着大嫂,踩着众姐妹,在自己家里耀武扬威,在外面四处巴结讨好比自己身份高的人,还把自己亲闺女送给丈夫的顶头上司作续弦,那上司的孙女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大,也不知这做母亲的是怎么想的。
张母也看不上这个四姐的做派,说别人无所谓,但说自己嫡亲的长女就不行。“不劳四姐操心,我这几个女儿,将来找个小门小派,能当家做主,安稳过日子就成。听说,大妹最近病了,四姐过去看了吗?”
大妹就是被张母四姐嫁过去上司家里的那一个女儿,那上司五六十了,最喜欢变着花样折磨十五六岁鲜嫩的少女,可怜的大妹才嫁过去一年,就被搓磨的不成样子,大病小病不断。张母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瘦得皮包骨样子,居然是那个往日里明媚娇俏的侄女。
“哼!妇人的病不都那样,在床上躺躺就好了。要我说,还是说说你家这几个,我有几个侄儿刚好到了说亲的年纪,他们不嫌弃你家商人的身份,只要人品过得去就行,嫁过去就能做正房。而且还都是书香门弟官家的儿媳,将来生了儿子,还能考个状元回来不是。七妹,你可不能犯轴,像你家的景林,读书可以,科考就不能,只能一辈子做个低贱的商人。可惜,我家女儿们都已经嫁出去了,还有几个年龄太小,不适合,不然,我才不会介绍给你们呢!”
张母的四姐不太愿意提起这个不太争气的女儿,一年下来,肚子里连个响声都没,连家里的管家大权都摸不着边,还得看儿媳的脸色过日子,真是浪费了她精挑细选的这个女婿。
按她的想法,女儿一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那几个继子继媳,还不是得孝敬她女儿这个母亲,谁也不敢忤逆。谁知道她这个女儿是个立不起来的,一过去就病歪歪的,什么也没捞着,她去看过几次,之后就撒手不管了。若是还能支撑个一两年,等着小五长大了,就代替她长姐的位子。张母的四姐的算盘拔得噼啪响,对不管是嫡亲的女儿,还是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都不怎么上心。
张母不想与这个一心只为了儿子的四姐说话,这样跟卖女儿有何区别。“不必了,儿女自有儿女福。我虽嫁作商人妇,可日子过得并不比别人差,吃食衣服首饰样样不缺。不像四姐你,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要照料一家子的生活。”
张母没说错,她现在看着还是个成熟的少妇,不像只比她大了一岁的四姐,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了,脸上的皱纹一道道的,扑多少的粉也遮不住。
“哼!过的再好如何,不过是一介商人之妇,将来子孙的前程还不是得靠着娘家帮衬。”
四姐被讴得不轻,转头与他人说话去了,不再理会张母。她打心底里羡慕张母,但又从骨子里瞧不起她。一介商人之妇,过得再幸福又如何,自己的儿子与丈夫也不能给她挣个诰命回来,一辈子都是个低入泥里的贱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