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我已经掌握了充足的人证和物证,北玄莹曾于半月前一深夜,同赫如瑾琛在清平客栈私会。还有一月前的中元节大祭礼,北玄莹称病未曾参加,实则是趁夜色出宫与赫如瑾琛幽会于闹市之中。”
北玄曜的应答,令我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被他这么横生一事,我这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便只好又坐回了尊位。
面对他这一番振振有词的指责,我始终一言不发,看他同看傻子一般,继续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把人证物证带上来。”北玄曜朝殿外一声传唤,便见一宁王府的亲卫押着一身着褐色布衣的男子疾步走来。
褐色布衣一直全身哆嗦着躬腰而行,待被侍卫领着站定后,便万分惶恐地一头磕伏于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王上,这便是人证。”北玄曜道。
“抬起头来。”
在北玄枫浑厚有力之声的强令下,褐色布衣才微颤着将直了身子。
“此人乃是清平客栈的一名店侍,在清平客栈多年。那夜他曾亲眼见到王储殿下与赫如瑾琛,夜半子时包下清平客栈东上房私会。”北玄曜迫不及待道。
“你可曾亲眼目睹曜世子所言之事?”北玄枫问道。
“小人那,那夜确实”褐色布衣紧张得已是不成言语。
还未等他理顺言明,北玄曜便在听到他口中的“确实”二字后打断道:“我这还有物证。”
说罢,那亲兵反应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了两件物什。
“王上请看,这一个是麒麟白髓玉佩,而另一个则是大瑞特产的黛山石。”北玄曜一手一个展示道。
在他举起这两件物什的同时,我撑起了脑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也嘟囔出了它们的名字。这个傻子果然还是同从前一样,傻得冒气呐!
我无可奈何地抬起了头,却瞧见北玄曜的那位老父亲,在看到他拿出这两个证物后,也是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北玄曜虽然冲动易怒,无甚脑子,可他这父亲却是老奸巨猾,谋思深远之人。此刻他这般模样,定是猜到了,这是我同赫如瑾琛提前设好的圈套,正等着北玄曜自己往里头钻呢。
不过,遗憾地是,北玄曜话已出口,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北玄镜纵有心也无力制止了。
他能做的,左不过是收拾一下北玄曜惹下的烂摊子。
“曜世子,就凭这些,你便能诬陷孤同容殿下曾私会于清平客栈?”这时候,该配合北玄曜唱完这出小戏的我上场了。
“麒麟白髓玉佩,乃我北玄王室贵胄至尊身份的象征。因其贵重异常,王室之中有此玉佩之人并不在多。而黛山石,是为大瑞特有,这一小块黛山石原是镶嵌在鞶革之上的。此二物,便是北玄莹与赫如瑾琛私会那晚,不慎遗落在清平客栈的。”北玄曜不甘示弱道。
“你如何能证明这二物乃孤和容殿下所有?这麒麟白髓玉佩虽是稀有珍贵,但王室之中也不只孤一人所有。若是孤没记错,曜世子也是得过一块的吧。”我淡淡道。
“你莫要说,是我拿自己的冤枉你,本世子的麒麟白髓玉佩正挂于腰间,诸人皆有目共睹。”说罢,他还特意转身将他腰间玉佩展示了一番,“如何?这下你休要抵赖。这便是你同赫如瑾琛私通的证据。购粮一事,也是你同他做的利益交换,你想出卖大华来换得自己的权势,此为叛国!”
“放肆!”我端出了王储的气势怒斥道。
“曜世子,请慎言。方才诸大臣皆在场,公主殿下并未有一丝偏袒促成购粮一事,反而是公主强势为国谋利,让大瑞相赠的战马从五千匹增加到八千匹。”我倒是没想到,跳出维护我之人竟会是韩光。虽是在意料之外,但却也是情理之中,韩光此人重情重义,之所以偏言于我,多半是因为我方才,解了赫如瑾琛对他的发难。
“确实呐,公主并未帮衬大瑞”
“是啊,购粮一事公主未有损我大华利益”
听到韩光一席公正之言后,众臣中一些正直之士也纷纷小声议论附和了起来。
北玄曜眼见势弱,便又恨恨道:“但北玄莹同赫如瑾琛私会一事却是事实!”
“事实?”我一个挑眉,装作万分盛怒的样子,“哪门子的事实?孤敬你是堂兄,先前才多番忍让,可你却苦苦相逼,污蔑孤与容殿下私会,又有什么叛国之罪。你这是一心想置孤于死地呐!”
或许是从未见过我如此大发雷霆的样子,北玄曜有些未醒过神来,怔怔地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