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府内众人仍跪于院内听旨,有苦说不出。传令官也大汗淋漓,声音嘶哑,苦不堪言。
这一切南成王都看在眼里,虽于心不忍却无法承受圣旨,终于不忍继续在府内逗留,驾马疾驰而去。
南成王细细想来,顿时发现自己去无可去,素日来时时以政务为先,以父皇的旨意为行事准则,从未和谁有过私交,不禁笑道:“呵,本王竟连个友人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他驾马来到靖王府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找何雎言说。
靖王府一位守卫一眼认出南成王,便即刻通传。南成王犹豫再三,决定不惊扰何雎,转身欲走,正巧此时靖王得到通传,携众人前来拜会。
靖王道:“见过五殿下,殿下既然来了,为何不入府一叙?”
南成王有些拘谨,不知该去该留。只见靖王身后的何雎,在对着他莞尔一笑,微微颔首,眼中蕴涵了能再相见的喜悦之意。南成王下马恭敬道:“见过靖王。本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单独同郡主一叙?”
见靖王有些迟疑,南成王解释道:“上次在渭国是郡主救了本王,还未曾好好谢过郡主,今日特来拜会。”
靖王以为他们二人并无瓜葛,原来还有在渭国相救这一说,转眼看向何雎,只见何雎笑逐颜开,靖王放心道:“既是如此,雎儿还不快去?”
“是,父王。”何雎应了一声便令小七去牵马,同南成王并驾而走。
他们二人找了处僻静的茶楼,小二迎道:“二楼雅座,客官楼上请。”
“不知殿下今日找我所谓何事,该不会是道谢这么简单吧。”何雎隐约感觉气氛并不欢快。
“本王现在苦得很,只是无人可以诉说,想了想也只有郡主还愿同本王一叙了。”南成王有气无力地笑着。
“莫不是殿下已把何雎视为友人?”何雎笑道。
“这是自然,千万别笑,你可是本王唯一的友人。”南成王认真道。
“那在下真是受宠若惊。殿下也别笑,实不相瞒,何雎也并无友人。”何雎无奈道。
“那本王也是荣幸之至。”南成王看着何雎这一颦一笑,一袭青衣,腰间无剑,只有翠色丝绦,和那日所见的郡主全然不同,赞道:“没想到郡主还有这般淑子的一面。那日见你束发佩剑,一袭黑白衣,好不威风。”
“殿下说笑了,何雎日日如此,只是为了行走方便才一副隐士的的模样。”何雎道。
“郡主又何必瞒我呢,如今我们只有彼此这一位友人,有些话不同对方说,还能听谁说呢?”南成王说完讲一盏茶一饮而尽,就好像伤疤被撕裂开一般。
“殿下所言在理,不知殿下的心事...”何雎问道,话到嘴边却又不忍问下去。
“本王在渭国所经历之事想必你是最清楚的。如今,父皇他居然下旨,拜我为刺史,下南襄平乱!他怎么狠得下心,本王是他嫡子啊!”南成王又是一杯茶入口,丝毫未解忧愁,不悦道:“此处无酒,难以解忧。”
“不如小女替殿下煮茶如何?”何雎的茶艺,便如同琴技一般,南溟上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