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的表白不管是真心实意的肺腑之言,还是为了扳回一局的糖衣炮弹,这些个暧昧的动作都足以让一个小姑娘害羞到满脸通红。
葵显然已经红了脸儿了,但还是不认输,昂起了下巴,努力让自己飘忽的眼神显得真切。
“你当真是听到了吗?”
“哈?”庚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羞意,眯起眼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戏谑一些“你说的是哪一次?”
“地府的那一次。”葵小声说道。
“那次怎么了?”庚脸上戏谑的表情倒有些渐入佳境。
“就是那次前往阎王殿的时候,我在与你说了的,只是可惜那天上风太大,我以为你没有听清的。”葵老老实实的回答,似乎不记得这件事是庚先提起的。
“哦,我想起来了。”庚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嘴角扬起发笑容愈发盛了。
“嗯,是什么?”葵睁大了眼睛,期待着庚嘴唇张合间的答案。
“我好像记得有人在数落自己的不是。”庚笑着使了个眼色“还说我对她像爸爸一样好。”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这里,女人在聪明的时候拿智商犯傻,男人在聪明的时候拿智商作死
或许这些言语很容易让人敏感受伤,不过庚和葵更容易心照不宣的把这作为日常的小打小闹,一瞬间的沉默便也过去了。
“我是在说笑。”庚抬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心之失。
“我,我也是。”葵楞了一下,也应和道。
“嗯。”两人互相应了一声,都低下头来,一时间整个蔚蓝的结界中没了一丝声音。
“走啦,赶时间呢。”葵率先反应过来,从庚的双臂下的空档中钻了出去,走出了一步又折回来,牵住了庚的手。
“想什么呢?”葵轻轻拽了拽,却见庚并不准备动弹。
“葵。”庚晃了晃脑袋,使自己的面庞由僵硬趋于正常,又忍不住捏了捏葵的小手。
“嗯?”葵回过头看着庚,等着他说话。
“你是对的!”庚吸了一口气,猛地大声喝了出来。
“啥?什么意思?我什么是对的?”不管怎么说,庚的这句话都显得没头没尾,葵也是一脸疑惑。
“你前面说的都是对的。”庚抬起脚步,紧了一步赶至葵的身前,抬起手指在她琼鼻之上刮了一道,又悄悄附在了葵的耳边“包括庚喜欢葵。”
“啊?”倒是轮到葵楞在原地不能走动了。
“走啦。”庚笑着将葵的手牵得紧些,往前拉了拉。
葵低下头睫毛一阵扑闪,忽又笑了出来。
“好。”
三千里的路程对于极行符内的空间来讲也不过两天左右的脚程,庚与葵赶的紧,一天有余便也到了北疆。
时值九月初,在南方尚且还能赶上夏季的热浪尾子,但是在这北疆依旧是万年难变的严寒。
“下雪了。”刚刚走出蔚蓝通道的葵一眼便注意到了北疆的鹅毛大雪“好大的雪啊。”
习武之人周身气力环绕,保持着身上的热气不会消散,而在南方无非在三九天里偶尔会有点点飞白,这般大雪还真是难得,葵见到了这雪自然也是欣喜非常。
“我想吟诗。”葵嬉笑了一阵扭过头来看着庚。
“那就吟罢!”庚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他的周身并没有真气环绕,一瓣瓣雪花在他身上融化的舒适感觉让他忍不住哼出声来。
“可是被人发现了咋办?丢脸丢到这北疆可着实不好。”葵搓了搓手,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眼睛里却尽是跃跃欲试。
“文人雅士还害怕这些?”庚的手中捧着化去的雪花,这种恰到好处的寒冷很是让他心动。
“唔。”葵沉吟一声,从身后抽出了青锋剑,抬指在一片干净的雪地上划拉开来。
葵的字体师承剑仙李青莲,一笔一划间都有着潇洒不羁的欢唱,行云流水中已是将一首词刻画在了雪地上。
“北疆有雪,未待及冬,方天大寒,初探放眼茫茫,极目处,披雪如蓑。飞檐若有麟角,亦生白梅枝,三两松,华发垂眉,傲视风雪为勇夫!”
“哈哈哈,你这词句当中也戾气太重了,果真有李青莲的影子。”庚离得近,看得最是真切,那潇洒的笔锋自然不用多说,但言语中的豪迈也当真称得上逍遥二字,那所谓的戾气也不过一时不知如何说辞的口误罢了。
“哈?”葵收了青锋剑,正在兴头上,却听到庚那差强人意的评价,便反唇相讥道“说本姑娘的戾气重,你倒是写来看看?”
“你这是拿己长触彼短了,和我这粗人比写诗,着实不怕掉牙?”庚负着手,笑嘻嘻的看着葵。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敢咯?”葵嘲讽道。
“怎的不敢了?”庚伸手结果葵手中的青锋剑,抬手挥起,掀开一片雪浪“只不过若是比过了小姐你,可真是丢人了的。”
“无妨。”葵眯着眼睛,摊手示意。
“来了。”庚喝了一声,持剑续着葵的上半句词写了下去。
“三尺白雪又何妨?飞素羽,便作白霓衣,回首古来大贤,忘饥寒,止执经卷,我辈儿郎,正是壮志直上青冥,纵使混沌尚未开,执斧荡乾坤!”庚的肉体到底是不如现在的葵了,写到最后一句,手中的青锋剑已是经不住飞了出去。脸上更是细汗连连,呼吸也急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