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老道士手中的铸造锤快速的抡舞着,锤头与钢铁的碰撞声合在了一起,敲出一段急促的旋律。
庚提问的声音很小,一下子便淹没在了锻造声当中。
但是透过被高温炙烤的有些扭曲的气浪后,他分明看到了老道士重重得点了点头。
“他在遗憾爱情,亲情还是自由呢?”庚的眼睛不由自主得看向了门帐,也许门帐的另一边,小葵正好奇得研究着不断闪烁的手镯呢吧。想到这里,庚不禁温馨的笑了笑。
“咚咚咚咚。”老道士虽然没有直接被庚的紫色火焰烧灼,但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也让他的肉体出现崩坏的迹象,随着剑与剑鞘的一点点成型,老道士的身体也在一点点萎缩。
水分不断从他体内流出,又被高温蒸发成了白雾,接着血液从他的毛孔中渗出,来不及融成一股,便成了红色的雾气。他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只有一股执念在保存着他的生命力。
“成了!”就在老道士的身体缩小到几乎只剩皮包骨头的时候,忽然惊叫起来。
庚把头扭了过去,只见老道士用铁钳将烧的通红的剑与鞘分别夹起,投入水中。
“滋滋滋。”滚烫的铁器与凉水碰到一块,腾起了大片白雾。
“最后的淬剑也完成了啊……”看着眼前的白雾,老道士一时间竟无所适从,这令自己日思夜想的:亘古绝今的宝剑终于被自己打造出来了,可为什么心底却只剩空虚。
老道士抬起头来,看向那炉中还在燃烧的紫色火苗。火光摇曳之中,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似乎正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咳咳。”老道士没忍住咳了两声。
“嗯?林哥。”火焰中妻子似乎听到了他的声响,回过头来。
“清风……”老道士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把宣之于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妻子垂下头来,并未对老道士的欲言又止有所疑惑,只是美眸中晶莹流转,嘴角挂着抹恬静的笑。
“清风,你和啸儿……怪我么?”老道士捏了捏干瘪的拳头,朝前紧了两步。
清风还是不曾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更盛,她摸了摸啸儿的脑袋,转过身去……
一阵过往的风,将炙热的白雾全部吹散开,那锻造炉边已没了老道士的身影,只有一缕紫色火焰摇曳依旧。
“唉。”庚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掐诀将火灭了去。“看来他对自己的选择了然于心啊。”
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讲得便是如此吧。
淬剑池里的凉水已经全部蒸发干净,只有那池底躺着一剑一鞘,发出点点寒芒。
庚招手将剑与剑鞘引了过来,放在手中,打量了一番。
“长细剑吗?嗯,挺适合女孩子的,倒是免得再费我精神了。”青色的剑刃细长细长的,整体并不柔韧,但质地极硬,不用担心会折断。翻了一个面,剑面上刻着青锋二字,算是老道士的一点小动作。
“这剑把……”庚又从怀中取出一匹红色的帛布,在剑把处细细裹好,又执在手中劈砍了两下。
“不错。”庚点了点头,将青色的剑刃收到了红色的剑鞘之中“这样子送给小姑娘才能像样子嘛。”
庚也没再逗留,对于这有故事的老道士,能幡然醒悟,最后还能熔入他一生追求的事物当中,这也算是他极好的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