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京城了,徐瑶一路频频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现在的她既不是谁的丫鬟,也不是谁的女儿,不会再有人限制她。
这是她熟悉的京城,那年她出走之时倒在地上的招牌此刻都被竖了起来,看起来真的令人高兴。
她们的队伍进了皇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这样让她铭记于心,连某道宫门后面的墙上她小时的涂鸦都没有被刷涂了。她指给陪她的冯子光看,冯子光笑得开怀,直说要好好让宫人把这些东西好好全查一遍。
萧鹤鸣在后面跟着他们,一路将手里的剑柄攥的紧紧的。
这一队人陪着这位现在最金贵的主子去面见当今的帝王,当年的火烧毁了一部分宫殿,后来重建了一些因为时间紧迫,也没有之前的那样精致。这位帝王在他的书房里,正在着人准备着妹妹爱吃的东西。
这些人都是徐瑶这些年在脑子里一遍遍想过,一遍遍回放的。这个胖乎乎迎上来的太监是哥哥之前身边的:小择子,现在比之前要胖上不少,要不是眼下的痣,她都要认不出来了。
“公主,您可好?”
徐瑶冲他笑得很真心,大总管择公公看着公主脸上的疤,很是有些心疼,弯腰行了礼,“皇上在里面等您。”
雕花繁琐、质地沉重的门被两个宫女打开,里面是一个男子正在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这里的气氛就像当年徐瑶来到父皇的书房,一旦踏入了这样一个地方,永远是件件事情都要严肃处理的。公主被宫人引到一旁坐下,回来的诸人一一汇报此次的见闻,有关于世家的情况,也有返程时一路上见到的民生。这些来接她的人里,冯子光最受重用,萧鹤鸣只能次之。
问话进行的很快,这些人也都心知肚明皇上的心急如焚。宫女们送上了茶点就退下了,这里只剩兄妹俩人。
有六七年没见哥哥了,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年轻的皇子了,脸上有了稳重,下巴上也有了一把胡须。徐瑶此刻有一些不知所措,虽然日思夜想,却忘了要想怎么面对现在完全不同了的哥哥。
想了想她站起来行了礼。
“你原来从不向我行礼,怎么那么乖啦?”新上任的帝王摸了摸妹妹的头,一下子让妹妹的眼泪从眼眶里出来了。
她抬起头看着哥哥,扬了扬下巴:“我也长大了嘛。”
两兄妹在桌子边落座饮茶,皇兄开口第一句问的就是徐瑶过得还好吗?
徐瑶慢慢找回了过去常用的语气:“我见到你们以来,每个人都问我,过得还不好?我每次都说还好还好,你们总这样问,难道我要说我过得不好吗?不如哥哥和我说说,这些年来怎么样,是不是有皇嫂了?”
皇上本来看着妹妹的脸,不能说不心疼,对着这些年妹妹的遭遇,心中是有着怒火的,在臣下传回的书信里,他已经知道了徐瑶这些年来的经历,这一问不过是要个安慰,他看着妹妹这样不讲道理,反倒比妹妹说还好还让他心里好受些。
“我的妻子,是吴将军的女儿,你从前还见过,是那个你说剑舞得很漂亮的吴姐姐。”
“我记得母亲的聚会上那时常常见到她,说起来这路上,吴将军的名头还助我们一力呢。”徐瑶的记忆随着吴将军三个字发散了。
“怎么了,因为何事?”
徐瑶不是很想说,冲哥哥摇了摇头:“皇兄,我要求你一件事,母亲的婢女有一个叫春枝的,家原来在京郊,她救了我的命,你能不能派人去找一找她家,看看她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为她立上一个碑。”
“好。那是那个护送你的丫鬟吧,我曾派过一队人回京找过你和母后,后来,母后以身殉国,你的消息也只到出城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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