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要想活下来,必须从这里爬出去,至少先要离这黑雾更远一些。
她的双眼瞪着那团黑雾,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里嘶吼着:来吧!来吧!她韶华不惧天,不惧地,管它是焚心还是蚀骨,管它是魑魅还是魍魉,不是想要她死吗,她偏要生给天下苍生看看。
韶华努力地将身体放松下来,以此拼命地让身体去适应那份剧痛和难耐的窒息之感,心里反复地念着那句:“生给天下苍生看看……”
终于,她似乎不再受剧痛的牵制,能够浅浅地呼吸了。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上的骨头像是融化了般,根本撑不住。
但她没有放弃,不放过一丝力气,拼命地挣扎着,一直在心里念着的那句“生给天下苍生看看”,竟然不知从何时开始发出了声音。
在这个过程中,每次韶华马上就要被那团黑雾吞噬掉前,背后的那股力量总会把她向后拖去,让她暂时脱离危险,但她能明显地感受到那股力量越来越弱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的手臂能撑住身体了,尽管她的腿还是有些虚弱无力,但是她的身体终于能移动了。
已是午夜,药阁里的众人,各个儿努力地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瞧着床上的人。
逍遥王坐在床边望着韶华,眼里满是担忧,偶尔拿出帕子为韶华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忍冬的手指依然搭在韶华的脉搏上,云伯每隔一段时间便为韶华重新施针,唯独头上的那三根银针从未动过。
床上的韶华,依然面色平静,似乎是睡着了,只是睡得不那么安慰,因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了。
先前那位膀大腰圆的老妇正吹着笛子,一脸地严肃。那首曲子众人似乎从未听过,很是特别,清越悠扬的笛音流淌进心田,使人的心台瞬间清明了许多。
想必这笛子应该是吹给韶华的,不过众人大概也是倚仗着这笛音,才瞪着眼睛熬到半夜的吧。
忍冬又给韶华喂下一粒丸药,手再次搭在韶华的脉上,惊奇地道:“云伯,无根之脉没有先前那般浮散了。”
还未待云伯反应,逍遥王兴奋地道:“云伯,王妃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
云伯连忙拿起一旁的厚粗布,“好,好,好,都是好迹象,想不到一个柔弱女子竟真能扛得住这焚心蚀骨之痛。”
说完来到韶华的床头,仔细盯着韶华头上的那三根银针。没过多久,一根深红色的细针从那三根银针之间逐渐地冒了出来,随后掉到那块厚粗布上。
忍冬见了,有些痛恨自己竟让这根针在小姐的头上扎了这么久。“云伯,这根针是……”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看向躺在厚粗布上的那根针,脸上的表情无非是愤怒和恐惧,似乎都在等云伯开口。
云伯不屑地道:“这根本就不是一根针,不过是傀儡之术里的小把戏。”
说完双手将厚粗布折叠了起来,又搓揉了一番,再次打开后,那上面哪还有刚才那根红针,不过是一小滩血水罢了。
逍遥王问道:“云伯,王妃的毒已经解了吗?为何到现在还不醒?”
云伯回道:“回王爷,刚刚彻底地破解了傀儡之术,王妃不再有性命之忧了,估计一会儿就会醒。”
看了一眼众人,继续道:“不要都围在王妃身边,快都散开。接下来要开始解噬心花之毒了,老婆子,别吹了,该去端那第二碗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