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擦完眼泪,把毛巾放在手里搅着,然后怯生生的挨着他坐下,看他不动,又用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轻轻摇着。他终究还是叹口气,拿起毛巾替她擦脸,然后擦手。她嘴巴一扁,又是流下泪来。
他用手拂掉她的泪水,用尽量温柔的口气说道:“别哭了,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相信你,好吧?”
她抽抽哒哒的告诉他说:“他是我小时候在湖南那个工厂时的邻居,他们家一直和我们家有联系。他还是我姐姐的高中同学。他考到了沈阳另外一间大学,知道我也来了沈阳读书后,就非常热心的帮我,我那时谁也不认识,把他当成大哥哥的。”
魏启明将信将疑,问她:“那他怎么写情书给你啊?”
“他怎么想,我也没办法知道,以前我和他逛街,他在大街上牵过我的手,我不好说什么,以后就再不和他出去了,他也没再找过我,不知道怎么又写了这封信,人家本来就是想给你看,让你帮我想想怎么回绝他的。”李非解释了这封信的前因后果。
原来如此,魏启明误会她了,看着她尚在哭泣的眼睛,一股歉疚的情绪在他的内心升腾,他轻轻的抱着她,搂在怀里,安慰她道:“别哭了,是我不好,我错怪你了。”
她略带撒娇的轻轻哼了一声,让他的心隐隐作疼。
魏启明把门关上,插上了插销,走回床边坐下。她仍然坐在那里,头低着。他托起她的下巴,用手掌捧住她的脸,用嘴唇亲吻她带泪的面颊,他的脸在发烧,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并轻声呢喃着。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她说过的关于第一次的话。
他把她轻推着倒在床上,向她的唇吻了下去。
豆蔻始开玉女峰,层峦叠嶂大不同,杜鹃初啼振双翼,雪隐梅花点点红。
三月的沈阳还是冰天雪地的世界,每天晚上和她依旧散步,之后回宿舍。那一天在她们宿舍,两个人真正的在一起了,他没想过还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那天晚上他们回来的稍微晚了一点,已经过了熄灯时间,二哥告诉他刚才有人找他,他们都不认识。
魏启明一边疑惑的猜着谁会找他,一边在黑暗中用冰冷的水洗脚。刚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他们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二哥问谁呀,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找魏启明。
他趿拉着棉鞋,佝偻着身子打开门,在走廊的灯光里看到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他知道是李非她们班的,另外一个则从来没有印象。
陌生的那个彬彬有礼的说找他有点事需要‘解决’,他在操场等魏启明,然后就朝楼门方向走去。
听到‘解决’这两个敏感的字眼,魏启明知道麻烦来了。他异常敏捷的关上门,打开灯,快速的蹬上裤子,穿上毛衣,披了一件军大衣,当然他没忘记从床下抽出约一尺多长、不知哪位前辈留下的一截铁棍,便从宿舍冲了出去。
二哥人等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都从屋里来到走廊上,尤其老粗喳喳呼呼的在走廊里大呼小叫,惹得监督熄灯的一帮学生会干部在楼门口把魏启明截了下来。
学生会的主席高高大大的,是他绝对的老乡,来自黑龙江他家乡的那个小镇,和炮哥是同班,跟魏启明一个专业。
老乡主席把他连拖带拽的拉到干部办公室,这里灯火通明,是干部们开会的会议室,也是他们打麻将的地方。
问明白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主席让另外的人去操场把那两个家伙叫回来,然后让闲杂人等出去,只留下了他们两个。
他们各点了一支烟,不一会儿那个陌生人也进来了,魏启明听老乡主席叫他才知道他姓刘,也是李非那个班的,还是个管理系的干部。魏启明隐约开始明白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儿。
果然,刘某一开口就说他横刀夺爱,是个卑鄙小人,其理直气壮的态度真好象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满屋都是他的咆哮,看不出文质彬彬的他脾气比魏启明还大。
为什么老是姓刘的和他过不去呢?李非那个初中的男朋友也是姓刘。
魏启明尽量压住火气,知道在这种问题上必须有理智、讲礼貌,才能赢得别人的同情分。他缓缓的开口道:“今天晚上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你,而且和李非交往这么长时间了,从未听她提起过你。”他加重语气强调这点,同时他开始自己提醒了自己:是啊,从来没听见她提起过,而且,他们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在一起,她怎么可能和他交往,肯定又是一个单相思。
想到这里,魏启明的眼神和语气开始变得强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