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报我?三少爷现在在哪里?”顾玉棠还来不及多想,迅速抓起放在竹椅上的淡粉色风帽披风,拉着阿华的手急匆匆就出了梅坞,直奔着顾玉里所在的松竹院就去了。
因为顾家很重视纲常伦理,男女大防,就算是同族的亲兄弟姐妹,也不允许住在一起,必须分开来住,而顾家东院和西院之间隔了一道墙。所以顾家长房的女眷都住在顾府西院,男眷都住在东院,中间隔着一片枝繁叶茂的香雪林,香雪林里面有很多秋千,每年顾大太太都会领着顾玉棠的几个兄弟姐妹一起来踏青,荡秋千。
现在顾玉棠来不及多想其他的了,只求快点赶往松竹院,看看玉里现在怎么样了?
顾玉里虽然是她的亲哥哥,但是因为顾大太太在怀他的时候,身体因为怀孕,各种各样地不适,吃了五花八门的补药,好不容易身体缓过来了,可是却导致顾玉里一生下来,竟然连哭都不会哭,若不是伺候生产的妈妈有经验,想尽一切办法,才让顾玉里哭出一声,不过也仅仅只是一声。
伴随着顾玉里的长大,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位顾家三少爷是一个傻痴儿,七岁的时候,顾玉里陪着林氏一起去朋普乡里的时候,差点因为没人看守,就掉到二房的莲花池里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顾玉里就变得越来越痴傻起来,请了不知道多少名医,吃了不知道多少名贵的药材,都没有起一丝一毫的作用。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她的父亲,顾家大老爷顾礼池为了顾玉里的事情,几次三番和她母亲争吵过,说顾玉里已经是个痴傻儿,一直霸占着个嫡长子的身份也不太好,若是日后让一个傻痴儿做顾家的家主,就算百年之后他已归尘土,是无言面见顾家的列祖列宗的。再之后顾礼池就提出了要纳陈姨娘入府的事情。
难不成就因为她兄长是傻痴儿,就应该被人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吗?她不甘心,她母亲也不甘心……
在前往松竹院的路上,刚才提着灯笼带着一群丫鬟到梅坞寻顾玉棠的婆子突然开了口,神情有些紧张,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手心也沁出了细汗,险些让她握不稳手中的灯笼。
“三小姐,奴婢漏夜前来打扰您,也是逼不得已的法子呀!大太太自用过晚饭之后,便叮嘱二门上的婆子套了车,带着几个贴身丫鬟婢女就下去乡下田庄了。太太前脚刚走,后脚松竹院那边便传来三少爷腹泻不止的消息。”那婆子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还错了几个字。
顾玉棠识得她,她是前几年跟着母亲一起从昆明探亲回来的安婆子,据说她原来是舅母的得力心腹,原来在昆明的杨府帮舅母把杨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舅母担心母亲在顾家势单力孤,便让母亲将她带了回来,好从旁协助自己。
可母亲事情太多,三天两头不在府里面,城里的金铺银铺事情繁杂,乡下庄子里面又有佃户带头闹事,母亲也无暇给她分配什么事情做,只教她负责管理小丫鬟进府之后的调教和各房各司人手的调配,也没掌多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