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奕棠位列当朝左相,独女又如此“出类拔萃”,自然早早成了同僚们的众矢之的。
第二日,月华如练,为了避免抄女则女戒一百遍,姜颜又趁着夜黑风高爬了墙。
左相府靠着十八里水路,姜颜的飞霜居隔水而建,姜颜提着裙子,一手撑住墙头,一发力,最后,以一个猥琐的姿势落了地。
还好有身下厚重的白雪,待她头晕目眩过后,突然意识到所到之处并非是兴都繁华喧嚣的大街,而是一处僻静的院落,处处栽种着梅树,点点鲜红的寒梅在纯白的天地间绽开,成就了一片独立而遗世的桃花源。
正当她站起来还没走几步,便听见了一个少年凌厉的声音“你是谁。”吓她一跳。
姜颜微微愣在原地,刚想回过头,一阵寒光,她被一颗硕大的雪球击中头部,整个人呈现倒栽葱的姿势倒在了雪里,她顿时火气便上来了,呸掉嘴里的雪,转过身子,捏了一个还要大的雪球向后击去。
她姜颜倒是要瞧瞧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当朝左相的女儿。
树下少年立若芝兰玉树,身着一席浅色华衣,三千青丝以玉冠束起,姜颜幼时,尚未接触过什么容貌姣好的人,但沈君澜的眉眼如画,一定当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自问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但也只是愣住片刻,反应过来,便气势汹汹地要冲上前找茬。
“喂,你知不知道本大小姐是谁?”沈君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姜颜一个雪球砸的倒退两步,抬头对上了面前少女一张气鼓鼓的脸,少女发髻上还粘着新雪,面颊被冻得绯红,双手叉腰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沈君澜活了十几年,还没见过哪个女子是这个样子。
正当姜颜还未来得及下一步动作,便被身后一个手刀劈晕过去。
姜颜醒时是在自己的飞霜居,她揉了揉眼睛,回忆起先前的一幕,只觉得是一场梦境,直到她起身准备披起衣袍下床时,看见袖口沾着的红梅花瓣,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并非做梦。
之后她又去爬那堵墙,墙后依旧是盛开的梅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只是少了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