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妾以为自己的步步引诱,才让晋亲王生了这想法。却不知道,晋亲王心中另有打算。
他为的是消失在大海上的海鲨兵符。
陈木枝终于盼来了期待已久的皇后“秀英卫”选卫。
招募令一出,她第一时间报名入册。据说皇后关照过负责招募之人,凡家世清白、身手了得的贵女,若愿意入卫的,将入宫由皇后亲自甄选。
陈木枝的名字直接被送到了皇后案头。
如今陈木枝真是忙得很。国公府里,王氏告病,将理家的职责直接让给了陈木枝。
不管她是真病还是装病,陈木枝都当她真病看。
按陈木枝之前的说法,这府里的管事婆子,最多只能留一半,故此她一接手,国公府经历了一场人员巨变,大半的管事婆子和丫鬟随从,都给了一笔养老费,直接请回家。余下的人哪里还敢动弹,纷纷收了别的心思,乖乖在国公府当差。
如今国公府靠的皆是自家的庄子养着,被王家折腾这些日子,已是大伤元气。
陈木枝梳理了府中的职责,借着清退,将府里各岗重新规制,发现至少三成人员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这一清理,倒是清理出一堆只拿钱不干活的。
从留下的人中间选了部分得用的,陈木枝想着,自己以后是要进宫的,虽说“秀英卫”不似存晰表哥他们侍前侍卫是终身制,但起码也得履职个一年半载的,这些日子,国公府得由得力的人给帮衬。
光靠藤花娇兰她们几个,远远不够。
陈木枝想到了郑家。无论是外祖母,还是舅母管氏,手里都有不少能干的仆妇婆子。尤其外祖母,自小在宫里走动,颇认识一些宫里出去的一身本事的嬷嬷们。
上门一说,外祖母和舅母都觉得责无旁贷,二人一商议,从郑家选了四个精干的媳妇,既没有到可以倚老卖老的年纪,又不是年轻不懂事压不场的。将她们送到国公府,却并不是当头儿,而是去给藤花和娇兰当佐助。
陈木枝还怕委屈了四位媳妇,外祖母却说,若过来当大管事,倒会叫人说三道四,显得国公府竟让郑家管了。这不妥。
但给藤花和娇兰当佐助,这就能堵了旁人的嘴。做事也少了挟制。
这日,陈木枝终于听完了奏事,待最后一个婆子前脚刚刚走出凝香居,她冲到墙上取下青城短剑,就嚷嚷着好久没有碰她的小剑剑,她要去武场上练武去。
府里的护院们可开心死了。
二小姐好久不来练武,武场上都听不到欢声笑语了。
跟沈护院他们好好打了几场,陈木枝练到香汗涔涔,大呼过瘾,却听练武场旁边有人击掌。
众人一看,场边不知何时,竟来了怡亲王府世子,这一吓,非同小可,纷纷跪下行礼。
方才还神采飞扬的陈木枝,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卫绪微笑地望着自己,而郑初正站在他身后。显然是郑初领进来的。
“世子来了也不通报,我要罚你!”她指指郑初。
卫绪笑道:“是我叫他不要声张。木枝妹妹练武,不能打扰,若是气息岔了,倒是我的罪过了。”
“呵,卫绪哥哥还懂气息。”
“我虽不通武功,但总是知道些的。”
陈木枝想了想:“对哦,听魏家四郎说,你也不懂马,但说起来,竟也能头头是道。这大概就是卫绪哥哥独有的本事。”
“哈哈。”卫绪笑起来,“不是自谦,实在是纸上谈兵。”
想来卫绪特意来国公府,并不是来看陈木枝练武的。陈木枝也没有这么自恋,觉得卫绪会专程来看自己练武。
“不知卫绪哥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卫绪道:“方便的话,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一个你很想见的人。去了便知道。”
这关子卖得大。但对方一定是个重要人物,否则卫绪不会亲自前来国公府迎接。
陈木枝也顾不上许多,回凝香居简单地洗漱,又换了身衣裳,登上了怡亲王府的马车。
卫绪的马车,宽大而舒适。
若是平常闺秀,怕是不好意思上男人的马车,但陈木枝没有这些顾忌,她是快要入“秀英卫”的人,往后与男人打斗都将是常事,坐个车实在是小事。
倒是卫绪,不如往常那样云淡风轻。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长毛毡子,他盘腿坐在毡子上,望了望对面的陈木枝,却又垂下眼睛。
“你是头一个坐我马车的女人。”
陈木枝心中一动,觉得他突然说这话,又唐突又让人心跳。
“怡亲王妃也没坐过?”
怡亲王妃也是女人,又是卫绪的母亲,陈木枝是故意这么问,显得二人不那么暧昧。
卫绪却很认真地摇摇头:“母亲另有自己的马车,自然不坐我这辆的。”
那是殊荣?
陈木枝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一种莫名的情感升上,对他又亲近,又有些拒绝。
“若姐姐在世。头一个坐你马车的,就该是姐姐。”
卫绪一愣,像是没想到陈木枝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姐姐陈木兮。
但这怔忡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我很敬重木兮姑娘。”
敬重。
这个词没错,丝毫没错,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陈木枝总觉得,这个词听着格外刺耳,似乎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差点是你的妻子,不止是敬重吧?”
卫绪缓缓道:“终究,还是差点。世事难料,与木兮姑娘,未能有缘走到敬重之外。”
陈木枝望着他:“若你以后另行娶亲,你对姐姐的敬重,该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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