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辆“偶尔”路过的马车还是不紧不慢地“路过”着。
卫绪坐在马车里,目送着陈木枝走进和春园的角门,又望着角门掩上,终于,他缓缓地松手,将车帘子放下。
他极稳妥,似乎怕放得急了,车帘子都落疼一般。
“爷,回府吗?”
驾车的身着黑衣,是卫绪的贴身随从九苦,面容冷峻而苍白,人如其名,仿似天下再无可喜之事。
可坐在车里的卫绪,却依然是眉目含春的俊美模样。
“不早了,回吧。”
说完,轻牵嘴角,笑出一脸的国泰民安。
“回来了!”
陈木枝大叫着,冲进凝香居。
后头的耿嬷嬷追了一路,追到老脸通红,终于将二小姐平安送进了院子,长舒一口气,转身关上了院门。
却见同福一脸惊恐站在廊下,望见陈木枝回来,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哎呀,你大晚上的跪我做什么,怪吓人的。”
陈木枝往后一跳,避过了。
“小小姐,奴婢和同喜没有关系的,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小姐千万要相信奴婢。”
同福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如筛糠似的。
看来是真的害怕啊。陈木枝望了望,便知道里头的藤花和娇兰一定是得手了。
自己的威信够可以嘛,跟这些立场叵测的人玩,就要让他们觉得自己凶神恶煞才好。
柳絮听见外头的动静,赶紧就出来了。
“小姐您回来了!”
“回来了。外头月色很好啊。怎么样,家里的月色是不是一样好?”
柳絮道:“小姐说过,月亮照着,正好打狗,一点儿不错。”
“打着了?”
“打着了!”
陈木枝开心地一挥手:“走,瞧瞧去!”
要说藤花和娇兰,报复心也不比陈木枝差,她们捆了同喜,偏偏就扔在阿梗的跟前。
阿梗一见同喜,想到今日自己遭受的痛楚,顿时恨意涌上心头。
一股凝聚了满腔怒火的口水,呸一声,极为精准地吐到了同喜脸上。
陈木枝一冲进来,就望见同喜那张狐媚的脸上,还挂着阿梗的口水,一见陈木枝,筛糠筛得比同福还要厉害。
“哟,同喜姐姐这是怎么了?”
同喜立刻哭喊起来:“冤枉啊,小姐明察,奴婢冤枉啊!”
陈木枝在椅子上坐下:“冤枉?我还没说话呢,怎么就能冤枉你了?”
藤花过来,对陈木枝道:“回禀小姐。您出门后,奴婢按您的吩咐注意凝香居的人手,发现您前脚刚走,同喜后脚就去了嘉实堂告密。奴婢和娇兰当场将她捉住,不容她抵赖!”
“没有,奴婢没有。”同喜喊道,“奴婢只是去跟夫人回报些别的事,并没有告密,奴婢冤枉啊!”
陈木枝笑吟吟瞧着她:“有没有告密,一试便知。再给你一次机会,白天去告密的是不是你?”
“奴婢没有告密!”
“好。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木枝一挥手:“给她嘴里塞上东西,现在就去嘉实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