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梗怔怔地望着她。
“方才我说过,我陈木枝报复心可是很强的。能在当日报的仇,我不会让它隔夜。”
望着陈木枝那张可亲的俏脸,竟变得冷峻深沉,藤花突然觉得自己望见了陈木兮的影子。
她曾经说,二小姐与大小姐的长相只有三分象,心思却有八分象。
如今,心思未变,这神情、这眼神,竟也更像了。
“去把耿嬷嬷和邱嬷嬷叫进来。”陈木枝道。
两位嬷嬷立时就进来了,见阿梗伏趴在长榻上,神情也是颇为不忍。
“今日凝香居要关门打狗,两位嬷嬷万万不能透露阿梗伤情,还跟往常一样,管好自己的份内事便好。”
虽不知“关门打狗”是什么意思,但二小姐既然能对自己明言,便说明她没把自己看成“要打的狗”。
邱嬷嬷和耿嬷嬷赶紧点头答应,并声称自己绝对守口如瓶,压根就没见过阿梗,也不知道阿梗是死是活
咳咳,过了过了,不要这么严重。
反正,不知道阿梗已经被处理好伤口、盖上了二小姐的织锦毯子,这就对了。
虽只是初春三月,白天却比之前长了不少。
陈木枝往院子里跑了十七八趟,终于天色稍稍有些暗下来了。
“差不多了,藤花,可以准备了!”陈木枝高声喊着,跑回了屋子里。
依然是熟悉的男装,依然是熟悉的英姿飒爽。陈木枝觉得自己对这身男装竟穿出些感情来了。
娇兰进来道:“沈护院准备好了小马,还是在角门外等。”
“小姐,回头你也别跑太远,毕竟天黑了,外头也不安全。”藤花低声嘱咐。
陈木枝正要说话,却听到廊下微微一声轻响。又是只有她听得见的那种细微动静。
她立即给了藤花一个眼神,大声道:“我还是走角门。咦,对了,门修好没?”
这语气问得夸张,藤花和娇兰立即心领神会。
娇兰道:“咱们好歹也是公府人家,角门也是门,被劈得稀烂,成什么样子,自然是立刻就换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不经劈。你说,是门太烂了,还是我的青城短剑太利了?哎哟,我的剑,别忘了,没这剑可就不帅气了。”
藤花将青城短剑替她佩在腰间,笑道:“是小姐太厉害了,所以角门才这么稀烂。”
陈木枝拍拍宝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着就是舒心。不知要是劈柴的话,是我这青城短剑厉害些,还是存晰哥哥的飞鹰之翅厉害些。”
拜托,都是当世名剑。你居然用来劈柴!
娇兰笑道:“哪柄剑更厉害,奴婢是不知道。不过,小姐今日要是出去找的人,却是当世的铸剑高手,小姐可以问问他,到底哪柄剑更厉害。”
陈木枝竟听愣了,不由给娇兰竖了个大拇指,意思是你简直太能胡扯了,胡扯得太到位了。
“今日我不仅要寻剑,还要问药。可怜的阿梗,好担心她的伤势,我顺道去小柳那儿求点儿药来。”
说着,主仆三人依次出了门,行到角门处,三人在夜色里依依惜别,送陈木枝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