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练武的劲装换了,穿上一身浅蓝色裙装,陈木枝的英姿飒爽,立时就变成了明艳可人。
这回,陈木枝带上了藤花和阿梗,将娇兰和柳絮留在了凝香居。
前头阿梗急急地要去打帘子,陈木枝却一笑:“走慢点儿,咱不着急。”
嗯?不着急?
阿梗不很明白,却也不好问,一头雾水地跟在后头。
陈木枝的确不急着去。有些人,惯会装腔作势,倒要给机会让她表现表现,才会显出原形来。
想表现的,何止王华岚。别忘了王华岚还有个不消停的娘。
按说在国公府住了许久,来来往往的大员勋贵也见识不少了。虽说陈遇安失踪,国公府不宜张扬,但也不至于全然不见客人,徐氏常在王氏跟前打转,却偏偏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一听说令国公夫人来了,徐氏激动得在王华岚屋里直打转。
“听说令国公家还有三个儿子没娶亲?”
王华岚对镜子照着,又补了些胭脂,淡淡地道:“只有一个是嫡出,另两个都是庶出。”
“好歹是国公府啊,便是庶出,那也是很好的家世了。”徐氏搓着手,天天做不完的美梦。
“娘,你可有点出息。”王华岚白了她一眼,“国公府怎么了,姑姑不也嫁了国公府?”
“可她是填房。”
填房。这要当着王氏的面,徐氏是提都不敢提。只是前阵在留香居搬家的时候,王氏没站起来明面上帮她,徐氏便心生怨怼,背后说话就很不好听了。
王华岚起身,微微张开手,让丫鬟给她整理衣裳。
她不屑地望着徐氏:“填房怎么了?整座国公府可都是我姑姑管着。令国公府呢?儿子那么多,将来分家,别说庶出的,就是嫡出的,不是长子,又能分到多少?要是自个儿没出息,不还是要仰人鼻息过日子?”
这就奇怪了,你既瞧不上令国公府,那又打扮得花枝招展做什么?
徐氏就没想明白,愣了半天,问:“那你到底是想嫁,还是不想嫁啊?”
“人啊,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华岚轻飘飘说了一句,转身便要去嘉实堂。
“等等啊,娘也去啊。”徐氏赶紧加快脚步。
“我与令国公夫人和小姐曾经共同赴宴,所以姑姑才叫我去,你与她们又不认识”
徐氏不待她说完,立刻摆出母亲大人的架子,道:“我总得替你把把关,瞧瞧这个令国公夫人好不好相与。”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全京城的未婚俊彦都由着王家挑选似的。
王华岚此人,自知之明虽然是缺了些,但对别人,倒还是拿捏得挺准。
她转身,望了望徐氏:“那你去了,只看,别说话。”
“呃”
“你是说十句,倒要错五句。我丢不起这个人,姑姑也丢不起这个人。你相看人家,人家也相看你。但凡姑娘倒还周全的,惹上个不靠谱的生母,世家和勋贵,照样是看不上的。”
“你”徐氏气极,“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王华岚微微一笑:“眼里要没娘,我连去都不会让你去。”
令国公夫人和卢妙虹正在嘉实堂前厅,与王氏说些家常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