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二人照应着,陈木枝岂有不精进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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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陈木枝回到国公府,想起白天管氏教她看账本,心中一动,便让阿梗去叫来了贺嬷嬷。
自王华岚被赶出留香居,雾州来的那些仆从也一并清退了出去,贺嬷嬷虽未重领管事之职,腰杆却比以前硬多了。
一进屋,贺嬷嬷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这些日子,我常在郑家,留香居那边倒去得少了,还安稳吧?”
“回小姐,留香居如今是个空园子,早先大小姐的东西又都贴了封条,倒不需要很多人手。舅小姐把雾州的人手都带走了,夫人又调走了一部分,如今清静得很。”
陈木枝笑着点头。
看来王氏知道留香居的物件动不得、陈木兮的首饰珍宝又有明册,这两样是不能再打主意了。
但当年生母留下的,又何止是晃眼睛的珠宝和满屋子的珍玩,更值钱的,是陪嫁的铺子和庄子,那些地契和房契,可都由王氏保管着。
“不知贺先生那边有无动静?”陈木枝又问。
贺嬷嬷道:“小姐上回一与奴婢说,奴婢便去找了弟弟贺明生。明生说,定为小姐留意着,若有异常,会立即告诉我。”
“辛苦你了。”陈木枝点点头,还是给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送走贺嬷嬷,陈木枝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待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藤花才道:“小姐是疑心贺嬷嬷了?”
陈木枝缓缓地摇头:“不。贺嬷嬷是忠心不二的,她是真心感念我姐姐对阿梗好,是真心报恩的。”
藤花道:“小姐您也对阿梗好。”
“真心待我的,我都对她好。”
陈木枝走到书案前,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一张银票,反复看着,出了神。
“小姐,您看过好几回了,再看,也看不出花儿来啊。”藤花笑道。
陈木枝道:“母亲大概不会想到,这张银票会落到我这里。”
“还是小姐做事周全,未全信那贺明生,早早地布下了眼线。”
陈木枝眼中流光一转,道:“这王起道,千算万算,却不知道那家商号,是我二舅母家的产业。二舅母虽跟着二舅舅去了任上,留下的人,却还是能办事的。”
藤花望着那张银票,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明明兑了一千两出去,为何贺先生却说府中的账上,并无异样?”
陈木枝道:“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人与人之间的好,不能拐弯。她对我真心,她的亲戚却不见得会对我真心。倒是我太天真了,才会想出这么个笨法子。”
“这样也好,小姐一试,便知哪些人不能用了。”
“不仅仅是能不能用,这里头,总还有我没想明白的事儿。这贺明生也算是我父亲提携的人,为何竟会帮着她做事呢?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