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袍男子,竟是誉郡王府的四公子、魏兰海!
魏兰海听见妹妹如此招呼,自然也不能再没个表示,转身拍了拍马头,又搂着脖子轻轻说了几句,这才缓步过来。
还没走到诸人跟前,魏兰海突然伸手在自己跟前一挡,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陈小姐咱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
陈木枝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这招先发制人,有点不要脸啊。
几位名门贵女,原本还打算跟这郡王府四公子好好地见个礼,这下也都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尤其刘青妍,从没见过传说中的未来夫君,乍一见面竟是这般模样,怕不是个傻子?
还是郑存芳打破尴尬局面,很得体地行了个礼:“原来是四公子,有礼。”
兰馨郡主总算找着机会,将几位女伴一一介绍。魏兰海倒也正经地回了礼,却并未往心里去。
他是才从外地回京,听说郡王妃的船要往这边上岸,想着过来迎接母亲,没想到画舫后头还有个小舟,小舟上还有冤家路窄的陈木枝。
陈木枝却只当他是来埋汰自己,便打定主意不想搭理。故此兰馨郡主介绍到陈木枝的时候,她连个礼都没行得全,一欠身就糊弄了过去。
只有刘青妍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要议亲,关于这位誉郡王府四公子的传言,她没少听。年纪大已是众所周知,性子难以捉摸,今儿倒真是见识了。
又见那魏兰海向自己行礼,眼色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刘青妍也是又羞又怒。
她平时是个老实的,今日却不同,谁也别跟饮酒上了头的人计较。
哪怕是个姑娘也不能。
“听闻公子爱马?”刘青妍突然问。
“是啊,看来你很了解我。”魏兰海沾沾自喜。
“相比公子,我更了解您的马。它患了口疾,需尽快医治。”
魏兰海一愣,只觉得她并非如传言中那样木讷,倒也有些好奇。
“此话怎讲?”他问。
“公子的马匹近日可是胃口不佳,吃得比平时慢且少?”刘青妍问他。
魏兰海也不示弱:“这是实情。不过马匹若患口疾,会焦躁不安、进食时呜咽咆哮,黛丝可没有这样的病症。”
刘青妍微微晃了一下,显然酒意尚未褪却,魏兰海想伸手去扶,却被旁边的苗问兰抢了先,一把将刘青妍扶住。
魏兰海只得讪讪地将手收回,望着刘青妍。
刘青妍却没望他,而是将眼神望向黛丝,道:“公子这匹,是大悦国最纯种的苍月良马,极为剽悍善战,此种体质之下,便是患了口疾也依然保持着苍月良马该有的高傲,岂会像寻常马匹那般口水横流、呜咽耍性。”
她说到这里,才将目光从黛丝身上收回,望着魏兰海。
“不会闹病,固然是良马品质,却也有一点不好……”
“哪点不好?”
“小病无人可知,待到大病,无人可治。”
魏兰海顿时如醍醐灌顶,惊叹道:“青妍妹妹,当真厉害啊!”
得,说话投机了,便直呼“青妍妹妹”,也是没皮没脸了。
刘青妍被他夸得脸色更红了,先还是赌一口气,眼下倒真是有些娇羞起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魏兰海又问:“敢问青妍妹妹,是如何得知我家黛丝有口疾,莫非能隔空铁断?”
刘青妍低声道:“马匹有口疾,自然便有异味。公子与马匹过于亲热,故此……”
简单讲,就是魏兰海你身上也有味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