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如今在穆阳侯府,过的可还如意?”冯远璋站直身,脸上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先生为何如此问?”长安城里那个人不知道穆阳侯府的六小姐,体弱多病,无才无德,如今唯一能提起的容貌也毁了。
简直就是一个废物,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在继母的手底下过的如意,能平安的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少主不知,自从河西王府遭了难,属下等就一直在等王爷之前所说的那个人。
属下一直以为会是失踪的世子爷,或者是这么多年都不曾露过面的三公子。
所以这些日子,属下等无一日不在寻找他们二位,当然,除了他们二位,您如今是唯一一位跟顾家还有血脉亲缘的人了。
所以,属下等也曾派人去查过你,现在看来,查出来的那些,恐怕是你们府里散布的谣言。”冯远璋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
也不知道这位陆小姐会不会介意他们私底下去查过她。
“无妨,你们既然能如此谨记舅父的遗命,可见都是对河西王府忠心的人,查一下也是应该的。”陆遥期倒是不怕他们查。
借尸还魂这样的事,任谁知道了也是不会相信的。
“多谢少主体谅,不过,我们查穆阳侯府的时候,查出了一点线索,令堂不是久病而亡的?而是另有隐情。”冯远璋也有自己的私心,陆姑娘再怎么跟外祖家亲。
可她毕竟姓陆,冯远璋可不想王爷留下的东西到最后白白便宜了穆阳侯府。
“你说什么?我母亲不是因为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才去世的么?”陆遥期确实有些惊讶。
因为当时她曾经派太医去穆阳侯府替她瞧过病的,太医回去也说是不治之症,无力回天了,怎么会另有隐情!
“你仔细说来。”陆遥期有些慌了,如此说来当时的那位太医,恐怕早就被朱明鸢收买了。
姑母是因为她的一时不察才被人害死的。
“姑奶奶当时不过壮年,正是鼎盛的好时候。怎么会好好的就病倒了呢,而且还药石无医,这都是因为她死于中毒。”冯远璋沉声说道。
穆阳侯府的人竟都如此狠毒,他顾家的女儿,他们竟然下毒致死。
“是谁下的手?当时河西王府顾氏的声势他们应该不敢下手才对,表姐当时还是皇后。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做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本以为穆阳侯府的人只是趋炎附势,原来他们早就跟朱明鸢勾结了,害死姑母。
甚至大哥也是他们害死的,他们一个都不是无辜之人,全部都该死。
“话虽是如此,可若有人更大的利益呢?他们这样乍然封了侯的人家。
向来都只是看重利益而已,少主要知道人心不足。”冯远璋虽说有不想陆遥期跟穆阳侯府亲近的小心思。
可是他说的这些话,可是句句属实,毫无半分欺瞒之处。
“是了,若不是早有筹谋,怎么会一夕之间就能拿出那么多河西王府谋反的证据,还说的那么言之凿凿。
那背后之人是朱明鸢和武阳侯?还是慕容晰?”陆遥期突然觉得,一阵凄凉。
河西王府世代守护越国国土,到最后竟然是这些他们守护的人推到了他们。
这些眼里心里就只有权势地位,半分家国大义都不曾有。
“慕容皇室有此意,朱明鸢心领神会,借着她的姑母联合上穆阳侯,也让武阳侯联络反对王爷的朝臣,姑奶奶只是其中一个牵动穆阳侯的棋子。”冯远璋一五一十的说道。
这件事很难说到底应该谁才是罪魁祸首,他们都是参与者,每一个都是应该付出代价的人。
“棋子?原来他们一个个都如此无心,妻子,女儿,朋友,都是他们眼里可利用之人。”陆遥期突然觉得她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个世道。
也从来不曾像今日一样痛恨自己的天真,什么盛世太平,什么海清河晏。
你看不到人心险恶,都只是因为有人把这些挡在了你看不到的地方,如今觉得人心难测,世道为艰。
那是因为为你遮风挡雨的人都不在了,往后再大的风雨,你只能独自前行。
“少主还请节哀,莫要动气,咱们如今还不到该动他们的时候。”冯远璋看着陆遥期满目凄凉的沉浸在哀伤之中,劝慰道。
“我大哥,是否也是被他们害死的?”陆遥期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再睁开,已将所有哀伤尽数收敛,父王不在了,如今,换她来守护哥哥们吧。
冯远璋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感叹,如此年纪,就能做到如此,日后可成大器,应该说不愧是身怀顾氏血脉的女子么?当真有顾氏之人的坚韧之姿。
“大公子去世久远,无从可查。”冯远璋并没有添油加醋,而是如实相告。
“好,我知道了,凤先生无需担心,我与穆阳侯府里的众人从来都不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