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清风院的屋子里只剩下陆遥期和锦儿,岚止主仆三人。
陆遥期坐在床上,状似无意的说道:“岚止,既然祖母把你留在我这。
那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主子,无论你来之前得到什么吩咐,我只希望你能记得。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若是想在我身边待着,那我自然会把你和锦儿看的是一样的。
若你不想在我身边伺候,那明日,我便去回了祖母,还让你回荣安堂去。如何?”
岚止听完连忙跪下,说道:“既然老夫人让奴婢来伺候小姐,那以后奴婢便是小姐的奴婢,自然只听小姐一人的。还望小姐明鉴。”
“那好,既然这样,那你再叫岚止便不合适了。
这样吧,我就替你换个名字,你以后就叫青鸾吧。”陆遥期浅笑着说道。
不管陆老夫人此举何意,岚止,不,青鸾都是要留下的,至于能不能收为己用,那就且看看再说。
“奴婢青鸾,谢小姐赐名。”青鸾说着郑重的对着陆遥期磕了一个头。
“嗯,那你以后就跟锦儿一起吧。”陆遥期抬手示意青鸾起来。
“小姐,奴婢也想要小姐赐名。”一旁的锦儿说道,青鸾一来小姐就赐名,还这么好听,她也想要。
“你啊,想要什么名字?难道锦儿不好听么?”陆遥期看着锦儿说道。
“回小姐,锦儿好听是好听,可一听就知道跟青鸾不是一个档次的,青鸾听着就是一等丫鬟的名字。
你看我,锦儿,多像一个烧火丫头的名字,这也差太多啊。”锦儿委屈巴巴的说道。
“嗯……那你以后就叫青衿吧。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可好?”陆遥期笑着说道。
心里却忍不住想起了她在河西王府的时候自小就伺候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青雀,一个叫青悠。
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虽然慕容晰当时还只是个王爷,可她嫁去王府的时候,也并没有带上她们。
而是去了她们的奴籍,放她们自由,无论去哪都好过困在深深宅院里。
只是不知道如今她们在何处?过的可还好?河西王府如此权势尚且一夜倾塌,她们又该如何在这世上生存?今生不知是否还能再见。
“谢谢小姐,奴婢好喜欢这个名字。”锦儿也恭恭敬敬的对着陆遥期磕了个头。
“你啊,也不知道你每天为什么那么开心?”陆遥期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为什么不开心一点呢,小姐,奴婢觉得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值得开心的。”
青衿想起初见小姐的那一年,那时候小姐才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那一年的家乡发了大水,她随着父母乡亲们一起逃难,可是一路上,死的人越来越多。
而死去的人又没有人去好好安葬,突然有一天,瘟疫就不知从何处而起,迅速蔓延。
城门四处紧闭,逃难的人一个也不许进去。母亲就带着她拼命的跑啊跑啊,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母亲也病倒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去求助附近寺里的僧人,祈求他们可以大发慈悲救救自己的母亲。
可是,等她带着僧人赶回去的时候,母亲却已经不在了,从此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又因为她是个女儿身,寺庙也不愿收留,她就漫无目的的走着,许是饿的久了,就晕倒在了路边。
是小姐和夫人从别院回来的路上发现她的,她们替她安葬了母亲,又带她回了侯府。
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所以,她这条命都是夫人和小姐给的,只要能活着一天,能每天看见小姐,她就是开心的。
因为若不是夫人和小姐,她早就已经是白骨一堆了。
“好了,忙了一上午了,你们俩也下去歇会儿,我这里也没什么事。”陆遥期说着伸了个懒腰,有点困了。
青鸾青衿两人见状,默默的退了出去。然后分别守在了门边。
陆遥期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击桌子的声音。
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床幔,又闭上了。
嘴里嘟囔着:“锦儿,你干嘛呢?好吵。”
“陆六小姐,好兴致啊,脸都毁了竟然还能有心思睡觉?”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陆遥期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看着坐在桌旁的林恒瑀。
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做梦吧,大白天的,他怎么会在这?
“林恒瑀,你怎么又来了?”陆遥期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确定不是做梦,大声说道。
“嘘,六小姐,你该不会是真想要嫁给我吧?门外可是有俩丫头呢。被她们发现了,你就是浑身是嘴你也说不清。”林恒瑀把食指放在嘴边,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门外青衿问道:“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