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其间水米未进,甚至连觉也没睡,不是她不想睡,而是极端的情绪每分每秒都在搅扰她的心神,根本就睡不着。
她想不通,好好的李俊哲怎么突然就消声匿迹了,心里有太多不解,眼睛凝视顶蓬想得快要虚脱,怎么也说服不了内心接受李俊哲抛弃自己的事实,心中还抱有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做错了事,他生了气才躲起来的,也许过几天等他消了气就会回来找自己了呢,她能感觉出来李俊哲是爱自己的,总是会体贴她的感受,即使再想要,也没有勉强过她,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她。
他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就算是要分手,好歹也要打个电话告知下原因吧?难到只是领班姐姐说的,为了钱这么浮浅的原因?再或者自己只是他闲来无事用来消遣的玩具?玩腻了便被抛了在一边?也许是,跟一个玩具没必要废什么话了。
泪滴随嘴角扯出自嘲的轻笑一同滑落在枕头上,被人戏弄了竟浑然不知,翻脸无情的男人,丢下自己不声不响地乘着飞机远渡重洋了,自己还傻傻的为他一个人悲伤难过,蠢不蠢?
三天林珍没来上斑,也没请假,刘飞燕大为恼火,即使保洁组从客服部分离出来,林珍也还是在刘飞燕手底下,保洁部就她一个人,走了一时没有人能替代她,无奈之下刘飞燕只好请刘姨出山,拖着病体坚持两天。
刘飞燕在办公室里叉着腰来回兜圈,气鼓鼓地大声说:“这个林珍怎么会事?说不来就不来,谱摆的挺大呀,给她电话也不接!沈总给了她这么一个清闲的工作,整天上班跟玩一样,跟吃白饭有什么两样,真是不明白沈总怎么想的,就算是报恩也没这么个报法,别的员工该怎么想,还不得跟风一样不守规矩起来?”
一旁的苏珊连忙替林珍辩解:“刘总,林珍她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她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要不一会儿我去她家看看她吧!”
刘飞燕不屑地冷哼一声:“她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勾搭了哪个富二代,我听了一些她在那个酒店的事,说她刚一上班就和那儿的大堂经理好上了,不好好工作整天异想天开,还想当阔太太。我从第一眼见对她就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她长了一双勾人魂儿的眼睛,一看就是个狐妹子。”
“林珍跟那个大堂经理是自由恋爱,是那个大堂经理主动追求的她,您可别听外面瞎传谣了。”女人卦不分年龄地位,骨子里就有的天性,苏珊十分无奈,为林珍鸣起不平来。
“行了,快去她家看看怎么回事。”刘飞燕不耐烦地朝她挥手,随后冲着苏珊离去的后背补充了一句,“我劝你以后少跟她来往,小心着她点儿。”
苏珊没想到刘飞燕对林珍偏见这么大,弯起嘴唇没说什么,甩开步子任凭声音在身后回响。
恍惚中林珍听见苏珊在外面敲门招呼她,想下床去给她开房门,身体动了两下,感觉好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重,怎么也起不来,张了张嘴想回答,发出的声音绵弱无力仿佛蚊子在嗡嗡作响。
苏珊招呼了半天也不见林珍出来,便担心起来,忽然听到屋里面扑通地一下,听上去好像是重物落撞击地板的声音,不由得紧张起来,大力地又敲两下门,提高音量:“林珍,林珍你在里面吗?”里面再没了动静。
“一定是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呐?,我没有钥匙开不了门呀!”苏珊急得自言自语,忽然想一个人来,“对了,找徐希明,他在这里住过,也许林珍家的钥匙!”
想到这儿苏珊连忙拿起电话拔过去。
浴室热气腾媵,磨砂的玻璃门上蒙了一屋厚厚的雾汽,温热的水花流出头顶的喷头散在时其乌黑湿亮的头发上,一路流淌过闭着双眸如同雕刻一般沉静的脸颊,白色泡沫顺着结实饱满的胸肌缓缓滑下,黄金比例的身材好到爆棚,美中不足的是后背多了几道丑陋扭曲的伤疤。
卧室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时其推开拉门随手扯过一块浴巾围在腰间,踏上拖鞋来到卧室里接电话。
“喂,哥哥我有急事找你,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苏珊声音十分急促说。
“什么事?”时其一面接电话一面不慌不忙地用毛巾擦试着湿漉漉的头发。
“林珍好像出事了,我敲了半天门不给我开,我确定她在屋里,可我没有她们家的钥题进不了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时其微微怔了怔,心底犹如平静的湖面陡然被风荡起了一丝波澜,他已经下决心不去找她了,为了这个还特意搬离了林珍家附近,打算好不再跟她有来往了。她偏偏这个时候又出了事,要不要去呢?
想到她现在身边有苏珊在,苏珊聪明伶俐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她的,于是抿了抿嘴唇说:“我没有这边现在正开会,不方便出去,你先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再给我打电话。”
嘴上这么说着,挂完电话时其心情复杂地盯着墙角出了一会儿神,某一刻,双眉陡然皱起,起身飞快地开始穿衣服。
苏珊望着手机愣了一会儿,带着满脸的失望不住地摇头叹息,好歹一个屋沿下住过,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绝情?接下来怎么办呢?她还能打给谁,彷徨间一下想起来沈鹏,来不及多想又给他打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沈鹏吃了一惊“什么,林珍出事了?好,等我下马上过去。”
这丫头会不会是因为失恋想不开想要自杀?真没发现,她还挺痴情的呢。人命关天,沈鹏不敢懈怠,急匆匆出了办公室。
汽车一路在街道上飞弛,沈鹏禁不住想起了往事,当初自己失恋的时候曾一度也想自杀,心那种无法言说的疼使他生不如死,嗜骨的伤痛直到现在还让他记忆犹新,而现在他又把这种痛苦残忍地转嫁了在另一个无辜女孩儿的身上。心里突然间开始内疚起来,做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
大约也就过了有五分钟,沈鹏便到了林珍家楼下,下车飞奔上楼,气息短促地站在林珍门外问苏珊:“怎么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