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没了力气但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动,最终他也滑下了悬崖,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萧珞死死护在怀里,然后用后背划过山上的树木和岩石垂直落了下去。
萧珞醒来时是被彻骨的潭水冲醒的,她除了衣物和腿部被磨破擦伤并无大碍。她清醒后巡视四周找寻初墨,衣物浸了水贴在身上像挂了铁块,最后在近岸边处找到他的,他一半的身体泡在水里,伤口处滋出的血染红了周围的水,他的脸上沾着血污,脸色煞白气息时断时续,萧珞使尽力气把他拖上了岸,她害怕的试探着他的鼻息,她不敢预计,直到有一丝微弱的热流划过她冰冷的指尖,她哭了,即使是刚才自己摔下悬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担心害怕过,这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在这个时候才会体会到吧。
一般山谷底是肯定会有山洞的,萧珞给他们找了一个最近的地方安置,山洞里有过生火的痕迹,还有草垛子,想来应该是这山中的百姓打猎时休息的地方,她在洞里寻见了打火石,和一些没用过的干柴,从小的天之娇女哪里做过这些活计,可人有的时候会做一些事跟经验无关,逼急了也可以无师自通,这也与天赋无关。
她撕了那身让自己不舒服的骑术装,扯下的白布条绾在一起成了细布给初墨裹伤口,伤处被水浸泡后已经少有血往外冒了,周边的肉被泡的发白嫩外翻着,她瞧着这些新添的伤盖着旧伤,一道道的触目惊心,心里自责难过,更多的是害怕,这是在亡国后第一次感觉到心底的伤疤被生生揭开,剜心的疼。
夜里初墨的身体开始打晃了,嘴唇惨白干裂,整个人不停的打哆嗦,然浑身滚烫,而且发着癔症。
萧珞搬起他的头一点一点的给他灌着水,水多数被洒在地上,然则她就多喂几次,不停的拿沾了冷水的布子给他擦着额头直到后半夜他的体温渐渐退了下去,之后迷迷糊糊的说冷,这热了可以冷敷,可冷怎么办。
初墨身体打颤,她取了烤干的衣物给他全都盖在身上,这也不能保暖,最后没了办法索性萧珞抱着他用体温给他温暖。整整一夜最是难熬。
“珞儿。”初墨醒来时瞧着萧珞不在,着急的都把伤口抻到了,他咧嘴呲了一声。
“当心。”萧珞从外面找了些草药回来,瞧见他不顾受伤就着急起身。“是不是把伤口抻到了。”
“你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倒是你伤得那么重。”萧珞觉得鼻子一酸,背过脸去摆弄采的草药。
“这都是小伤,不打紧。我真的没事。”她的状态还是瞒不过他,他拍拍自己表示真的没事“珞儿这么厉害呢,这伤口也是你给我包扎的吧,看这兔子耳朵。”初墨用手弹了一下系在肩上的布条,诙谐着缓和这压抑的气氛。
围猎场丢了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在意的不过是输赢。赫连烨青在帐中大怒“什么叫没找到,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再去找,找不到你们也别活了。”
派出去找的人吓得赶紧又出去找人了。他黑着脸怒火中烧,着急焦躁脾气异常暴躁,就算是追随他多时的玄胤也被他今日的举动惊诧了,在他心里主上在外人前向来是娇纵任性的,脾气傲娇但是从不像今日这样乱了方寸,如今却会为了一个女子大动肝火,确实费解!
“玄胤,刺客应该是两拨人,你去查查,记住别打草惊蛇了,也别对外声张。”待其他人领命离开后,他下令让玄胤查探遇险一事,我安分守己做自己却还是要被人算计,难道非要权力相争拼个你死我活,落得兄弟相残的结局才肯罢休吗!此时的他心底泛起冷意,一直寒到心头。
“这山谷里草木茂盛,我刚采的草药对你的伤处有用,我给你敷上吧。”
初墨转过身去,她轻轻地将细布取下,把草药涂抹在细布上又重新包扎妥当。正当给他披衣服时萧珞无意间瞥见他的后背中心处有一道石块大小的老疤,伤疤已经快淡化了但还是留下了凹坑,她倒是好奇了,手挪了过去想瞧是怎么生成的。
初墨感受到她触摸那块伤处了“是不是快要看不出来了,十多年了应该快消失了吧。”他别着头也想看看。
“你这伤面不像是刀剑所致,倒像是钝物划伤的,瞧着形状该不会是块石头吧。”萧珞一本正经的说着有理有据的推理,瞧着他希望证实她所言正确。
初墨笑了,把搭着的衣服披了上去,点点头“确实,我五岁时救一个不安分的小女孩时摔在了石头上,这不就是了。”
萧珞戏谑道“哦,没想到我们相识之前你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呢,你是不会介意与我分享的吧,那小女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