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益小心的跟在几人身后,穿过几条街口,青楼酒肆也渐渐多了起来。随处可见各种建筑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几人三拐两拐,走进了一个三层高的漂亮小楼,秦益抬头一看,“花想容”这名字就很有诗情画意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益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这里果然不是普通青楼,一楼大堂那若隐若现的帷幔后不时传出阵阵灵动的琴声,透过帷幔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少女端坐席上,轻抚一把瑶琴。大厅里的人形形色色,既有身着长衫的生员学子,又有背负宝剑的江湖侠客,从肥头大耳的商贾,到邻家酒馆的掌柜。越向前看就有越多的人穿着锦缎,看来一些靠后的座位不需要太多花费。
哪成想几个鞑子竟然直接上了三楼,他们显然不是为了听曲而来,竟然直接找了个靠窗的雅间,秦益本想在他们隔壁了解详细的情况,但他们如此小心,就在隔壁显然太刻意了。他悄悄走到没有人的后院,施展轻功,小心翼翼的登上了屋顶。
秦益很快找到了那几个带着斗笠的鞑子临近的窗子,轻轻靠了过去,里面传来的依旧是一些秦益听不懂的话,秦益不管他们在这里等的是什么人,如果同样是建奴,那就一起杀掉。如果是国贼,那就不是这几个人能够了结的了。
不知不觉已经二更天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这样过去,因为没有宵禁的原因,进入“花想容”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秦益紧盯着大门,不敢有丝毫懈怠,却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哪知一个黑影似一只大鸟一跃而起,没再有任何借力便落在了三楼的围栏上,秦益惊骇之余赶紧屏住了呼吸,这一跃是他万万做不到的,这人的轻功远胜过他,武功也只可能远在他之上。
那黑影在走道上轻踱几步,就从窗子一下钻进了几个建奴的房间。看来正主已经到了,只是没想到勾结建奴的竟是江湖中人,这实在是与秦益心中的习武之人仁侠正直的形象不符。武林中哪怕存有派系之争,正邪之争,魔道之争,这些勾心斗角终究只是无聊的内斗罢了,没想到竟还有人像那些蝗商一样出卖自己的国家与民族。
“于堂主,我们可是等了你很久呀!”只听一个声音道。
没过多久又传来另一个声音:“没有办法,准备这些东西花了很多功夫。”看来于堂主就是那个后面那个人了,只是他如此高的武功,不知是哪个势力的堂主,江湖上有这样实力的门派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如果真的如这两人所说,华山也只能提鞋罢了。
先前的鞑子又问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我们贝勒爷不在乎银子,只是数量能再多一些吗?”
于堂主不假思索直接答道:“绝不可能,马帮每年的产量都是一定的,如果再多,我们的目的就暴露了。”
“这是山西粮行的银票,在洛阳应该就可以兑换。”
那于堂主道“你们就不怕我拿到银子,你们不能活着离开?”
那鞑子大笑道“我们还希望和钓雪楼做更大的生意呢!”
于堂主没有回话,闪出了窗子,又窜入茫茫夜色中。
秦益此时躺在屋檐上,心想:“他们刚才提到马帮,一般人提起马帮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桐汁吧?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在向辽东走私桐汁这种东西了,这些后金鞑子还真是有远见,总是能抓住重要的东西。钓雪楼又是什么?那于堂主听起来就是钓雪楼中的高层骨干,如果江湖中真的有一个如此实力的门派势力,尽管他初入江湖,也没有道理不曾得到过一点消息啊!”
楼下的几个鞑子与于堂主完成了碰头并没有离开,反而在房间里继续听起了曲子来。秦益本想在路上找机会让他们全部静静的消失,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已然不通。这几个鞑子留在这里附庸高雅,指点琴声,秦益是万万不信的。他们来到洛阳的机会可不多,极有可能不止要见一个人。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一顶软轿落在了花想容的大门外,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护卫走进了大厅,那男子衣着华丽,袖袍上的图案花纹在烛光下虽不甚清晰,却让人印象深刻。那几个家丁护卫看起来不会武功,气势上亦干练非凡。
那男子进入大厅中不久,秦益身下的房间就打开了门。当先那个鞑子热情道:“张二公子,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