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挥了挥手,看向信,说道:“信大人,这龙女就交由你解决如何?”
信看了眼峳峳,便对着君泽点点头,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落淑见两人一离开,立刻说道:“君上,这两个人不可信,您为何还要让他们去对付萧玉儿?”
君泽冷笑一声,道:“本君如何安排,容你插嘴?你也去帮忙吧。”
落淑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看君泽的脸,也不敢造次,只得推出去,可还没出门,就听见身后漓慈小声说道:“好人叔叔,这个女人是坏人,好人叔叔不要相信坏女人的话。”
落淑只是冷一声,装作没听见,甩袖出去。
君泽好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坏女人?”
漓慈眨眨无辜的眼睛,白色的瞳孔显得整个人都像雪花一样纯洁,说道:“她本来是信的手下,可是却背叛了信,选择投靠好人叔叔,信也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她还故意踩低别人,可不就是坏女人?”
君泽眼中带着柔意,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不会相信这个坏女人的话。”
漓慈笑笑,爬进君泽的怀里,凑到君泽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君泽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只听漓慈满意的说道:“好人叔叔真好,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小慈会听话的。”
君泽楞楞地看着漓慈,摸了一下被亲的地方,脑海中有过一丝恍惚。
几百年前,他是魔道之主最没用的儿子,去到人间历练,遇见一处火烧活人,他选择了拔刀相助,却无意间暴露了他的身份。
最后仓皇逃窜,因为带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女孩子,身上受了不少的伤,晚上他们找到了一处山洞,他想让那个女子离开,可是那个女子却坚决的拒绝。
他疑惑问道:“我是魔道的人,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可那个女子却说:“大哥哥不会杀我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因为你比他们都善良。”
原来这女子被一个修仙之人定义为不详之人,会给天下人带来灾难,所以必须要火化祭天,祈求上苍怜悯,大发善心。
而这个女子正是梦绾。
第一个没有嫌弃他的人,第一个说他是好人,第一个没有抛弃他的人,这个人叫梦绾。
她拥有世界上最干净的眼睛,最纯净的心灵,仿若是坠入凡间的仙女,对任何人都心存怜悯,心存宽恕。
可是最后,却
在恍惚之间,梦绾的样子仿佛和漓慈的身影重合,君泽快速的移开目光,将漓慈从怀里推来,自己走出大殿,步伐慌乱无措。
白辰亦突然出现:“啧啧啧,你看看你,把别人都吓跑了。”
漓慈看着门口消失的人影,伤心的垂下头:“叔叔,你可以告诉我,我究竟是谁吗?我记得自己是雪女后人,是漓裳的女儿,可是却感觉到好不真实。”
白辰亦走上座椅,拍拍漓慈的头,说道:“我都让你不要随便看别人的记忆,你看看吧,自食恶果了吧,你要记得,不管你是谁,你就是你,不要被身份限制思想。”
漓慈眨眨无辜的眼睛,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你知道这一切,但是你就是不想说吗?
小嘴有些微微的撅起,好像在说,你不告诉我,我就哭给你看。
白辰亦立刻离开漓慈的身边,说道:“你骗的了君泽,可骗不了我,你虽然身体沉睡三百年,可是你的心智可没沉睡,通过通灵镜也是知晓天下事,前两天你心智很身体融合,可能是真的会保持一段孩子思想,但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你骗骗君泽那个小屁孩就行了。”
漓慈摸摸鼻子,干嘛要说破嘛,人家明明还是个宝宝。
密室中,君泽抚摸着水晶棺,看着熟悉的脸庞,小心的询问着:“绾儿,不要怕,哥哥马上就能救你出来了,神君不会骗我的。”
“等你醒了,哥哥带你去看花,看云,看遍万水千山,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人能分开我们。”
看着紧闭双眼的梦绾,苦笑了一声,说道:“哥哥太想你了,刚刚居然把一个小孩子差点当作你的转世,你的魂魄明明还在水晶棺里,对不起,哥哥差点把你认错了,不要生气好吗?”
梦绾生来命苦,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在她五岁左右跌落山崖摔断了腿,后来也病死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四岁,又被扣上了“不详”的称号,要被村民活活烧死。
若不是他那天恰巧路过,恐怕梦绾绝对活不过那一天。
而他,生下来就被自己的父亲嫌弃天赋不如其他的哥哥们,母亲也因为自己的儿子没用受尽其它女人的欺负,为了活下去,她就杀死了一个刚生下孩子的女人,从父亲那里要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天赋很好,渐渐的母亲的地位逐渐上升,就好像那个才是她的孩子,而他,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疼爱着另一个人,他却要受尽所有人的折磨。
那个母亲风光无限,后殿的那些女人和孩子又怎么敢去欺负她呢?受欺负的永远都是他这个天赋差,不讨人喜欢的弃子。
没有人知道冬天的枯草有多难吃,也没有人知道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忽视有多痛苦。
可是,是现在这个躺在水晶棺里的女子给了他世间的第一缕阳光,然而,他的父亲却看不上梦绾的身世,不屑凡人。
认为他这个儿子就是丢人显眼,已经把他厌烦到认为他活在世上就是对权力的玷污。
于是他的父亲怒了,想要杀了他,吸走他的修为,可是人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那就不一样了。
他带着梦绾逃出了阴阳山,到处躲躲藏藏,可是他们还是被找到了,那一天他第一次体验到杀人的快感,感受到对能力的渴望。
梦绾死了
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死了
他也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怀里的人越来越凉,天阴了,他世界里的唯一一缕阳光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