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她并不知晓,就算此时她的心里还盛满着各式各样的思虑,可是这已经是她们难得的平静安恬时光。
再过不久,一切都将被渐渐涌起的风云打破。
命运的车轮推着她们往前走,不管是欢乐还是难过,谁都没有办法避免。
寒风呼啸,天气渐渐地越来越冷,芗城这边下了两场雪之后,越发的天寒地冻,因为紧邻着卿月江,连带着寒风中都带着几分潮冷的湿气。
蔺婉晴从门外进来,解下身上的厚实披风,一边将手上的食盒放下一边跺脚道:“啊,真是受不了这样的天气……没有暖气的日子里,待在这样的冷天里,叫人恨不能连被窝都不要出。”
毕竟是从同一时空过来的,她跟宁诗婧说话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带出一些现代词汇。
不过伴随着几年的相处下来,其他人也早就习惯了她时不时会冒出点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懂的词儿,倒也心照不宣的没有任何人追问。
总归这些词联系上下的语境,要猜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并不难。
这会儿见到她这副被冻得浑身皮痒的样子,陈灵珺忍不住抿唇笑了,上前将食盒提过去,笑着调侃她:“你在宿京的时候就不过冬天了吗?哪有这么夸张。”
“就是那么夸张……”蔺婉晴煞有其事地点头,掰着手指分析道:“宿京虽然也冷,但是那是物理攻击啊,太阳大,多穿点衣服,总能抗住。可是这里呢?实打实的化学攻击,穿多少衣服都挡不住这刺骨的冷。”
“就属你嘴贫。”宁诗婧正在跟过来汇报的夏靖宇说话,听到这话笑着接了一句:“咱们这儿好歹还有银丝炭烧着,地龙燃着,人家芗城本地的百姓,没有这些不也是一样过吗?”
“奴婢这辈子是不可能习惯这样的温度了。”蔺婉晴耸了耸肩膀。
夏靖宇面上带着笑意,呷了口茶,接口道:“这边是比宿京阴冷一些。早年的时候这边的百姓冻死的不知凡几,幸亏早些年娘娘叫人弄了棉花出来,如今冬天倒是没有那么难熬了。”
夏靖宇是当初宁诗婧跟钟玉珩出宫时候,在黑街口救下来的两兄妹中的那个少年,五年过去了,当初看着还有几分孩子气的男孩子已经纯然地长大了。
这些年营养丰富,生活稳定,养的他皮肉丰盈了许多,显露出俊秀英挺来,意外的长得颇高。
他素来是个机灵的,这些年办事儿肯努力肯动脑,被陈灵珺看中了带在身边培养,这些年渐渐地学得越来越多,如今已经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管事儿。
他读书的时候也肯用功,这会儿穿着体面的长衫,透出一种斯文的书卷气,身上的少年气褪去,多出了几分沉稳又温和的魅力。
在外行走,他圆滑了许多,却并不惹人讨厌,反倒叫人觉得他说话婉转又诚恳。
宁诗婧在打算将生意推广的时候,陈灵珺推荐了他,于是他就带着妹妹夏甜甜一起到了南方,一力将摊子铺展开来。
如今南方能有这样的发展,他有着不可忽视的功劳。
这次他过来是为了汇报这些日子生意上的事情,这会儿已经告了一段落,宁诗婧索性跟他闲话家常,问道:“你是常在外面行走的,见的也多一些。今年下了两场大雪,有没有房屋坍塌或者百姓们冻死之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