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很有些委屈的瘪瘪嘴,泪花又涌了上来。
到底还是害怕他的威势,并不敢真的哭出来,可怜巴巴地拿着稚嫩的小手抓住宁诗婧的衣摆,没什么底气的表明自己想跟母后相处的意愿。
宁诗婧忍了又忍,吸口气沉声道:“陛下不过是个孩子,如今仍未开蒙,如何懂得国家大事?钟公公何必为难陛下?有什么事,公公尽管拿主意便是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不至于无聊到那种地步,她几乎要怀疑,钟玉珩之所以要让小皇帝自己盖玉玺和旁听国家大事,是故意为了欺负小皇帝了。
对于五岁左右的小孩子来说,让他们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在一边听大人们讲听不懂的话呆坐着,跟受罚又有什么区别?
“这本就是陛下的分内之事,臣如何敢越俎代庖?”钟玉珩很谨守臣子本分的皱起眉,道:“寻常事务臣还可以为陛下分忧,官员考核可是大事,事关朝中职位调动,臣万万不敢擅专。”
就装吧!
宁诗婧咬牙:“公公今日是非要陛下跟着听了?”
钟玉珩含笑束手而立,没有答话,笃定的态度可见一斑。
宁诗婧被气笑了,冷声道:“既然如此,哀家又甚是想念陛下,倘若让陛下就这样去做事也难以集中精力,不如……就让哀家陪着陛下一同旁听?”
她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更占据着太后这个位置的天然优势,是名正言顺的皇家贵胄。
钟玉珩作为权臣,可敢让她接触到朝中事务,乃至跟大臣们碰头?他怕不怕她借此机会,联系朝臣,将他好不容易谋算来的权力悉数夺走?
钟玉珩沉默着没有答话,那双总是显得薄情叵测的眸子,神情莫测地瞧着她。
他该警惕她的不老实和大胆的。
可是当这小太后站在他面前,眼含着挑衅和强大自信地昂头而立,神采飞扬地瞥过来的时候,她的眼底亮的惊人,仿佛含着炽热的火焰。
而她满身尊贵高傲,犹如云端神只,凛然不可侵犯。
更让人十分想要侵犯。
钟玉珩忍不住抬手虚虚抚住左胸,只觉内里震动非常,那颗死寂的心脏头一次这样欢愉地强烈跳动起来。
在一片寂静之中,他倏尔笑了一声,竟真的拱手示意道:“娘娘请。”
而后在身边随侍的小太监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平静地吩咐道:“为娘娘布座。”
不说别人,宁诗婧同样不敢相信他竟然就真的让她留下,直到坐在小皇帝的桌案旁,接受同样满脸震惊的大臣们参拜时候,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官员考核向来有例可循,即使在场的人除了高深莫测的钟玉珩和什么也不懂的小皇帝,全都不在状态内,依然很快就结束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