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了这话不禁鼻子发酸,又饮一杯,闭上眼睛,却不想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滴在桌上,宁言心里也觉得一酸,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皇上的头,“没事的没事的”,他模仿着母亲的模样,想要宽慰他。
皇上揉了揉眼睛,侧过头看了看她认真的模样,心头不禁也软了,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罢了,你去好好陪静儿。”
“那谁陪皇上?”宁言担心问道。
“朕去皇后处”,皇上说道,便携着宁言站起来,咱们一同走走吧。
二人走在御花园里,花匠精心培育的花植美不胜收,但是两人都没有心思去看,“皇上在皇后娘娘那里,会舒坦些吗?”
皇上道:“会,你可吃醋吗?”
“不知道,不过既然皇上能舒坦些,皇后娘娘待我又好,那我心里也是舒服的。”
皇上笑了笑,“你,其实很想最初的皇后。”
宁言不解的看着皇上,那个君临四方的男人浅笑道,“那时候她也是天真烂漫的样子,是我对不住她。”
行至御花园西,皇上看着远远的坤宁宫道:“昌平,送纯儿回去,朕走走。”
昌平招来肩舆,皇上亲子将宁言扶上肩舆,又握着她的手道,“回去告诉你静姐姐,孩子的母亲难过,孩子的父亲也同样牵挂她们。”
宁言点点头,往听风阁去了。
听风阁内,梅斯月养着宁言出门的背影,看了看静嫔道:“姐姐方才的话是说给皇上听的吧?”
静嫔点点头,“这种话,若是自己说,即便十分真心,也要弱去一半,若是言儿说,哪怕只有七分,也让人觉得十分熨帖。”
“那对皇上,究竟有几分真心?”
静嫔惊讶的看着梅斯月,“你一贯心中清明,对皇恩把控有度,明里有人算计,你都大而化之,那些暗里的敌人,也都心里有数。这话若是言儿问,我尚且理解,但是你问,我竟不知该怎么答你了。”
梅斯月淡然一笑,“无关心机,不过好奇,虽则不算利用,但是终究也在计算。今日带几句话确实不会对她有什么坏处,甚至还有一丁点好处,但是你要知道,她在皇上面前的信用度仅有那么些,一旦用尽,后患无穷。”
静嫔看着梅斯月,眼睛里满是探寻,“说起来咱们俩自小的情谊,你维护她竟然到了这个地步?”静嫔心里有些恼怒,“你这般模样,到叫人觉得有什么事情一般!”却又不禁笑了起来,“罢了倒好像我吃醋似的!”
梅斯月没有笑,她看着静嫔,却涣散了眼神,“这个世界太虚妄,我想守候的,只有一点点。”
静嫔渐渐敛了笑,“听闻当日因为言儿入宫,你才有心入宫。”
“嗯”,梅斯月啜了一口茶,“又如何?”
“我劝你不要再这样,即便心疼她也不要太明显,如此以往,对你们都不好,你莫非不晓得这世上的人心,可以黑暗到你无法想象。”
梅斯月把玩着茶盏盖子,“你也是我的朋友,但比起言儿,不是一个概念。”
“我身上极不舒服,不论你的心怎样偏颇,总归我们三个是一起的,总要一起努力活下去,为家族,也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