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军律只是给人看的。”那名总旗不悦道,“再说,我们都是目不识丁的大头兵,军律认的我们,我们也不认得它呀。”
显然,这名把门的总旗是个老兵油子。
秦瑜打量了这个把门总旗几眼,一件脏兮兮的红色鸳鸯战袄外套着一件锈迹斑斑的铠甲,脑壳上歪歪斜斜地戴着一顶锅盔。
这装束不会是辽国公的家兵,应该是辽东的边军。
也就是说这厮是刘宗成的人。
想起这个刘宗成,秦瑜心里就来气。因为刘宗成的决策失误,秦瑜差点没把命给丢在辽东边外。
守门总旗口中的上头,一定是刘宗成无疑。
“军令如山!岂是儿戏!”骑在马上的秦瑜冷不防挥动马鞭,一鞭子狠狠抽打在守门总旗的脸上。
守门总旗的脸上瞬间现出一条深红色的血印。
骤然挨了一鞭子,把门总旗瞬间酒醒。
“我们是刘总督的人!要管也轮不到你这厮!”守门总旗登时大怒,“刘总督有令!任何人不得进辽阳城!”
守门总旗特别着重强调了刘总督这三个字,这分明是拿刘宗成来压他。
秦瑜现在不吃这一套。
目下辽东可不止一位总督,再者,朝廷对刘宗成战败的处罚还没下来,刘宗成这个辽东总督还能不能再干下去还是个问题。
当然,这些并不是秦瑜有恃无恐,敢光天化日之下鞭打辽阳城守门士卒的全部理由。
他身后有秦家给他撑腰,鞭打一个边军的守门士卒,回去顶多也就是挨几句不痛不痒的骂而已。
况且现在还有方起这个镇远侯在他身边给他撑腰,他底气足的很,也不怕得罪刘宗成。
守门总旗一声令下,把守辽阳城城门的士卒纷纷拦在城门口将城门封死。
几个士卒这才手忙脚乱地将拒马搬到城门前。
“这辽阳城!老子今天还就进定了!”秦瑜在马上鞭指辽阳城,“我不会让我手底下的兵放着好好的城池不进在城外受冻!”
“大人,这可是辽阳城,咱们这动静闹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向来比较莽的张世武都觉得秦瑜这回闹的有点大了,他凑近秦瑜耳边提醒秦瑜。
换做是张世文在秦瑜身边,张世文肯定也会劝秦瑜。
张世文行事比张世武更加沉稳,长生岛需要人留守,于是秦瑜这次前往抚顺关没有带上张世文,而是让张世文和他老爹张承留守长生岛,只带了张世武。
张世武有些心虚,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是在复州和金州。闹大了不好收场。
守门总旗一声令下,守门的士卒纷纷亮出刀刃。
这倒不是他们有多勇敢,而是他们身后站的是刘宗成,还有数万镇守的辽阳城的兵丁给他们撑腰。他们不信秦瑜这点人马敢直接冲进辽阳城。
“列阵!”
既然对方摆开了阵势,秦瑜也只能陪他们玩玩。他也不相信会打起来,他只是想把事情闹大,然后把刘宗成逼出来收场。
秦瑜一声令下,他手底下的士卒没有丝毫地犹豫,哪怕是他们现在面对的不是小股倭寇和马匪,面对而是辽阳城这一整座大城的守军。
士兵们按照平时的操练,迅速摆开阵型,和把守城门的边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