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头大耳的官员和面黄肌瘦的流民形成鲜明的对比。
骑马的肥胖官员是金州知州王瑞,从一群流民面前路过没有丝毫反应,好像这些流民是空气一般。
“大人,金州城目下少说也有上万的边外流民,如果不妥善安置,恐怕生变。”王瑞的幕僚黄安民凑到王瑞耳边轻声说道。
“生变?有何变故?”王瑞满不在乎地说道,“这里是金州城,不仅有两千屯军,还有秦家的三千精锐,有这些兵马压着,这些刁民闹腾不起来。”
“都是天家的子民,放着不管,恐怕朝廷那边不好交代。”黄安民痛心地看着遍地的饿殍,“暂且先开设粥鹏,给难民施舍些粥也好,好让他们熬过这个冬天,大人对朝廷对圣上也好有个交代。”
黄安民依旧没有放弃。
“圣上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咱们金州这个小地方。”王瑞说道,“就算施粥,朝廷也没拨给我钱粮,本官又不是神仙,总不能空手变出粮食和银子吧。定国(黄安民字定国)你考虑的太多了,好好准备来年的会试,考取个功名才是正经事。在我这做个幕僚委屈你了。”
“大人!”几个饿的不行的难民爬到王瑞马前,吓了王瑞一跳,“我等好不容易从曼殊人的刀下逃到金州,大人是金州的父母官,念在我等都是大周子明的份上,给口饭吃吧,大人!下民的父母昨夜已经饿死,至今还未下葬。”
“是啊,大人,小民四岁的女儿这些天以野草充饥,现在就剩下一口气了。”说罢他想把身旁衣衫褴褛,分不清男女的孩子举起来。可惜身子太过虚弱,没有什么力气,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举起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
有人带头,周围的流民很快聚集了过来。
王瑞官威十足,在马上呵斥道:“本官可是朝廷命官,挟持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散开!”
流民们丝毫不为所动,王瑞又喝道:“左右!与我赶走这些刁民!给本官开路!”
两个扈从领命,用刀鞘敲打聚拢过来的难民。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饿疯了的难民才不管这些,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眼见聚拢过来的流民越来越多,王瑞有些慌了。
很快,街道就被成百上千的流民围的水泄不通。街道边的商户见状急忙紧闭门窗,唯恐波及到自己。
听闻流民造反,周围的士兵很快赶来弹压,有金州城的屯军,也有秦家的家兵。
见弹压的兵马赶来,王瑞的底气更足了:“来人,给我拿下这些刁民!”
王瑞的话激起民愤,有一名壮汉上前揪住了王瑞的马。
看那名壮汉的穿着和面色不像是流民。
“刁民!你要造反么?!左右给我拿下!拿下!”见马被一名壮汉牵住,王瑞慌了神。
“你这狗官,平日里你在俺们金州城作威作福,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难民们涌入金州城已有半月,你却迟迟不肯放粮!你是要活活饿死他们吗!”那名壮汉厉声质问王瑞。
周围的流民们无不附和。
一个升斗小民竟然敢这么顶撞他堂堂知州大人,王瑞气的浑身发抖:“大胆,一介草民,竟然敢这么对本官说话!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两个字对流民们还是很有威慑力。
在大周朝,造反就是死罪,没有商量的余地。
造反这个词一从王瑞口出说出,聚集在王瑞周围的难民安静了不少。
壮汉气的失去了理智,正要开口。只听见人群外有人高声喊道。
“定远侯有令!开仓施粥赈济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