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英微笑,本来想一走了之叫个小厮来照顾他,但看了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陈玉英心想:念在他重伤未愈的面子上,就不要与他多做计较了。你年纪也不大,小小年纪实在是不容易。
于是,陈玉英叫来小厮,端上来一碗白粥和一碗药,和蔼且温柔地对丁子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定是饿极了。不过你现在身上有伤,大鱼大肉的肯定是不能吃了,只能喝点粥聊以慰藉了。不过你也不用觉得遗憾,喝了粥暖暖胃,再把这碗药喝了,你很快就可以好了。到时候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丁子接过粥来,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即使是这样,一碗白粥也很快地就见了底。虽然没吃饱,但丁子也知道他自己现在这样不能多喝。也许是不能肆意地大吃一顿吃到撑让他心生不满,他开口对陈玉英说道:“少爷,以后我的大鱼大肉您都包了吗?”
陈玉英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要包了你的大鱼大肉了?”
丁子突然瞪大眼睛,让充满委屈和控诉的目光看着陈玉英,气若游丝、凄凄惨惨地哭诉:“丁子我真是命苦啊!幼儿时期便父母俱亡,独自一人流浪在星野城的大街小巷。想我一个小小的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去与恶狗抢食,与野猫为伍与乞丐争地盘,与地痞打交道。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堂,有个少爷愿意雇佣我。但这个少爷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亲口答应给我补偿的大鱼大肉,也要赖掉了。”
陈玉英听后真想把手里这碗药泼到丁子身上,但想了想手里这碗药还挺贵的,破了实在是有点浪费。她把药碗怼到丁子手里,动作比刚才粗鲁了不少,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虽是如此,但碗里的药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丁子刚才的哭诉虽然有借题发挥的嫌疑,但从中确实透露出很多信息,让陈玉英的心里满满都是无奈和怜惜,哪能真正的与他生起气来。
虽然陈玉英与丁子才刚刚认识,但这并不妨碍陈玉英对丁子有好感,认为丁子不是坏人。她在丁子身上看到了有和王二小一样的特质底层挣扎过的痕迹。王二小算是自己带出来的,但丁子是依靠自己走出来的。就冲这一点,陈玉英是真心佩服丁子的。这世上多的是人陷进泥潭而拔不出来,使内心沾染了污垢,变得不再纯洁。因此,在泥潭之中还能保持初心,实在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她既骄傲又无奈,装作一副不胜其烦,算是怕了你的样子妥协道:“好好好,等你痊愈了,你想吃什么我就掏钱给你买什么。”
丁子听后,瞬间变得无比乖巧。他端起药碗,面不改色的喝下了整碗药,然后冲着陈玉英,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陈玉英被这笑容闪了一下,却还是找回神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身上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会受如此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