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臣已相端好了一处大宅子,就在岳府的东边不远。”
“对了,张德远还欠着朕一包枸杞,想着务必一并带回来。”
“陛下举重若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真是令臣佩服!”
“怎么说?”
“眼下临安舆情浮动,大街小巷谈论的都是建康战局,臣以为陛下找我来一定要谈建康战事,谁知说的却是川陕。”
“朕在建康方面有韩世忠和岳飞两员大将、一位银青光禄大夫,还投入了一万多兵马,完颜宗弼也算个事儿?”
吕元直瞪大了眼睛,完颜宗弼不算事儿?连河边洗衣的女子都在谈论建康的战事,谈论着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怎么也比一包儿枸杞大吧?
赵构说归说,不担心建康是假的,但他不知道从哪头儿干预,一万三千兵马分成了水、陆两路,也确实没多少人,那给建康增点儿兵总该没错。
他让枢密院给安吉的张伯英传令,要他尽可能分出一部兵力去援助建康,出兵多少赵构不管,皇帝给了张伯英自己决断之权,总之留驻在安吉的兵力,要以能抵挡得住戚方为准。
赵构派御史中丞赵鼎马上去安吉,给张伯英传诏。
浙西、江东制置使张伯英是个听话的人,再有朝中大员亲往传诏,张伯英一定会妥善安排好这件增援建康的大事,赵构放心了。
次日早朝,赵构发现众臣的心思也都在建康局势上,一开始人人都憋着不提,但赵构只是提了个建康的话音儿,朝堂上立刻热闹起来。
大理寺卿聂守献进言,听说完颜宗弼要拿钱买一条过江的路,被韩承宣给一口回绝了,聂守献以为韩承宣有些好战,把个好机会平白的浪费了。
户部尚书兼尚书左丞叶少蕴态度不明,但他十分赞成机会一说,在底下道,“机会真很难得。”
胡少伋道,“臣本以为局势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尽快明朗起来的,完颜宗弼没有悔改通好之意,他不会主动拿钱。韩世忠不经过临安点头,便堵死了这条路,那我们只有打仗一条路了。”
同知枢密院事周望公,管的是军事,说话很有份量,“淮南宣抚司统制岳飞不堪阻挡金军,这不是臣要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兵力在那儿摆着呢!岳飞手下只是五千步军,怎能挡的住十万金骑?只怕他在建康一败,金兵无制而南来,凭增了张伯英的压力!可张伯英还控着戚方方向,分身乏术!”
韦渊在底下悠然道,“诸位不必担心,陛下早已安排韦某,在杭州湾备下了两百条大船,到时候列位把耳朵竖长一点,一接到信儿立刻登船,吃喝拉撒全能满足。”
胡少伋吁了口气,“还是陛下英明,那就有备无患了,”他摇着头道,“岳飞毕竟年青好胜,不怎么稳妥,若是张伯英前往建康,把握要大一些!不过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张伯英今年四十四了,比岳飞大着足足十七岁,经验当然够多了。
赵构在这一天的早朝,耳朵里都被这些人的担心灌满了,坐回到大内御书房来时,赵构自己也忍不住犯了嘀咕。
岳飞的人真是太少了,让打惯了游击战的人马打阵地战,到底行不行啊!
如果这次岳飞能平安回来,朕就算他有功,而且想想办法给他加人加饷。
再穷不能穷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