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齐知冷笑一声,岔言道,“既然母后早就有此推断,为何还要等到今日?如果想知道皇后是否留有暮字诀,母后自己去问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拿朕的孩子作为要挟?”
“陛下与皇后两小无猜,情投意合,皇后对陛下也最是信任。同样的话,哀家问不出,皇帝便问的出。”盛太后舒雅一笑,淡定又道:“小公主之命,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满朝文武也随声附和,跪地请命,望陛下早做决断。
齐知让环顾四周,这万人之上的偌大宫殿,寥寥算下,竟无一处可以容身。他是皇帝,却早已没有选择的权利。
“钟和!”齐知让不得不下令,“现在带人去宛心宫,告诉皇后,暮字诀和小公主,二者择一。”
“这……”俯身领命的护卫钟和不禁为难,“事关重大,若皇后娘娘执意不从,又该如何?”
“抗旨不遵,依律当斩!”盛太后厉声命道。
“臣遵旨。”
宛心宫前。
小太监急急慌慌边跑边喊,“娘娘,娘娘……”
“你要做什么?皇后娘娘还睡着!”净伊叉腰把着门,一扫帚挥下去吓得小太监一激灵。
净伊定睛一看,这小太监竟是皇帝身边的慎公公,语气立刻恭敬了三分,心里也觉得忐忑。
慎公公丝毫没有责怪净伊的无礼,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赶时间,喘着粗气奔进了屋。
“慎公公,您怎么来了?是不是皇上今日上朝出事了?你说话啊?”皇后暗觉不妙,挣扎起身问道。
慎公公倒是想说,可一路从正阳殿奔到宛心宫,早就没力气开口了。
净伊看了皇后眼色,连忙从旁端了盏温水。慎公公才喝了半口,稍适润了润喉咙,又急着说道,“皇上刚下了旨,要您暮字诀和小公主二者择一。”
“二者择一?”皇后忽觉眼前一亮,“难道朝臣没有为难皇上?我的伶儿……也不是非死不可?”
“的确不是非死不可。”慎公公安慰道,“可您拿的出这暮字诀吗?”
慎公公又强调了一遍,皇后才刚回过味来。自相识以来,皇上虽知道她是简随之女,却从未问过暮字诀半句。如今落井下石,拿幼女性命威逼之人,也定不会是皇上。
慎公公见皇后不答,心中已有了答案,又说,“奴才不跟您卖关子了,实话告诉您,就是皇上派奴才过来的。”
慎公公说完,从怀里掏出本旧书,书封上题着“暮字诀”三字。
“皇上让奴才告诉您,一会钟和将军来宣旨,您把这书递出去便是。”
皇后接过这书,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眸中泛起泪光,转而丢下书,掩面而泣。
“娘娘,奴才知道您虽然自小离开简家,但血肉相连,您还是简家人。祖宗家训到您这儿毁了,您肯定难受。可是现在,真不是哭的时候!”慎公公搀起皇后,又劝道。
皇后不言,回眸望着刚被吵醒,呜呜啼哭的伶儿,心下一沉,恨恨地说,“叫皇上放心,本宫定会交出暮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