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行信口道,“小楼一夜听春雨。给我倒杯茶。”
萧越也给她倒了杯,笑道,“看来我出简单了,难不到你。”
敏行不言,捡了张花签,展开一看,唔,总算是自己写的谜面,看着“东篱高士”四字,她缓缓道,“宁可枝头抱香死。”
萧越略一思索,淡淡笑,“怀佳人兮不能忘。”
敏行愣了下,“你这句有歧义。”
萧越点头笑,“就是有歧义。”
她说的歧义和他说的歧义分明不是一个意思,见她脸色微冷,萧越摇头笑,“罢了罢了,重念一句,荷尽已无擎雨盖。我说的有歧义,就不劳驾你倒茶了。”说完拈了张花签,上面写着“瑶池仙品”四字,嗯,敏行出的。
“去年今日此门中。”
敏行道,“灼灼其华。你坐的离我远些。”
这个要求……不开熏。
萧越还是往旁边挪了一丢丢。
敏行向盘中捡了张花签,展开一看愣了下,正皱眉思索,萧越笑,“难住你了?”说完闲闲倒了杯茶。
敏行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久客他乡”是谓何花。又思考了一会,她认输道,“实在不知。”
萧越接过来看了一眼,笑,“这个好猜也不好猜。我将谜面出与你罢,疏影横斜水清浅。”
敏行细细思索,可不是梅花!于是接道,“江南无所有。”
萧越点点头,面露微笑,伸手斟了一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
敏行看了半天,端起来,用衣袖挡了浅浅啜饮。青梅酒甘冽,别有一种果香,幸好不是席上用的烈酒,尚可接受。
萧越见她饮了,这才拈了花签,看完笑道,“有趣。倒是便宜你了。草秀故春色。”
敏行正想他说的便宜她了是什么意思,一听这句诗,忍不住嘴角弯了下,原来是自己写的占尽风情四字。
“人在天涯鬓已斑。再离我远些。”
萧越见她笑,不禁怔了下。
他已经太久没见她笑。
好一会儿,他道,“我写个占尽春色,你写个占尽风情,难得。”
敏行见他看着他,一想刚才有些失态,心里便有些懊恼,“我提了要求,你再离我远些。”
萧越摇头笑,又离她远了一丢丢。见他每次都象征性的挪一点,敏行颇有些气闷,又不想和他多说话,于是她展开花签看,上面写着“风露清愁”四字。
“山有扶苏。”
萧越犹自恍神,耳边传来清冷嗓音,他回过神来,“西风愁起绿波间。唔,今天有些累,你帮我,捏捏肩膀。不准拒绝,愿赌服输。”
敏行惊讶的看着他,见他一脸坦然,好整以暇的坐等她愿赌服输,于是她只得起身,捏了他两下肩膀又坐回去。
柔荑覆上来,在肩头划过,萧越有些情动,强自稳了稳心神,他笑,“你耍赖。”
敏行道,“跟你学的。”
萧越笑,捏了张花签,上写“瀛洲玉雨”。
“玉容寂寞泪阑干。”
敏行道,“忽如一夜春风来。”
萧越笑,“不对,不对。你这谜底可不是形容梨花的。”
敏行道,“你说的谜面也不是形容梨花的。”
萧越摇头笑,“罢了罢了,我们各退一步,各饮一杯。”
敏行见他说的有理,无可奈何的拿起杯子,不自觉的抿了嘴,颇有些气鼓鼓。
萧越见她难得流露出小女儿情态,不由得微笑。
敏行又拈了张,想了想,道,“银瓶清浸广寒家。”
萧越道,“屋贮阿娇纯用金。”
敏行可算抓住他的错处,立刻道,“这句诗不对。”
萧越看着她,似笑非笑,“哦?怎么不对?”
敏行见他耍无赖,起身道,“不玩了。”
萧越按按手,示意她坐下,忍笑道,“重说一句,何年分种小山家。如此可以了罢?”
说完怕她走,忙展开花签念,“东园先见一枝芳。”
敏行道,“昔年相望抵天涯。”
萧越指着她摇头笑,“你耍赖。这诗没法判断到底说的何种花。”
敏行针锋相对,“跟你学的。”
萧越笑,“你捡花签。”
敏行捡了个,展开一看,又愣住了。
这人出的题怎么这样怪!
萧越见她又愣住,笑道,“你不如先饮酒。”
敏行想了想,有些泄气,只得饮酒。萧越拿来看,“唔,珍珠屏风。这种花,宫中最多,取多子多福之意。”
敏行一杯酒未饮完,脱口而出,“动人春色不虚多?”
萧越点头,“我为伤春心自醉。这张花签简单。莫言富贵长可托。”
敏行道,“有女同车。”说完她顿了顿,“我不喜欢玫瑰花香。”
萧越愣了下,才知道她说什么。
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萧越嘴角微微弯起,“来人,备水洗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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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章游戏是射覆,写了两个回合后发现太费脑子,于是推倒写了个简单的猜花名。纯属杜撰,不甚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