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顺着将话题转到天蚕上去:“一个在六安家家户户都会的方子就换来一匹天蚕绢还是我赚了,刚才我瞧见天蚕丝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跟番邦进献的孔雀羽丝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照晚见薛蘅对天蚕了解的不多,便道:“这匹绢是岁首时西青王送来的。
听说是西青地区独有,每每织出一匹都会被周围大大小小诸侯国抢购一空。
若是乡君喜欢可以让家仆前去购买,西青距离长安遥远,不过从益州出发快马加鞭来回也就月余。”
薛蘅此刻发觉谢晚照其实挺单纯的,若换成其他人,就算不说再送一匹,也万万不会说出,你想要就自己去买这种话。
谢照晚没什么心机,薛蘅也就不在绕弯子,继续问道:“听说温乡侯年轻时带兵去西青平乱,妹妹对西青地区的天蚕可有所了解?”
谢晚照放下手中的糕点,摇摇头道:“不怕薛姐姐笑话,我连蚕和蝉幼虫都分不清呢!薛姐姐是为薛家蚕园问的?”
薛蘅端起茶壶顺手将桌上茶杯沏满,“的确如此。”
谢照晚继续道:“天蚕是西青地区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西青王将蚕种和养殖技术看得极重。
如果私自携带蚕种出西青地区,一旦被发现了是会掉脑袋,最重要的是天蚕需要生活在高山之上,冒着大风险偷带出去也很能养活。。”
薛蘅也没想养蚕,她前世听爷爷说过养蚕之事,伺候蚕是个精细活,一般农户家都干不了这活。
薛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说起绢布时没听过起天蚕绢。
谢妹妹昨日应当看出来了,我平日喜爱打听各地的风土人情,能否多和我说一些西青地区之事?”
见薛蘅此刻如此好奇西青地区的事情,谢照晚也就明白了为何薛蘅连熊猫喜爱竹子这样的小事都能了解。
“薛姐姐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了,不过我那时年幼能记得的事情不多,只能尽量回忆。”
薛蘅抿了一口茶:“听闻西青地区都在高山之上,地势气候与我们这儿大不相同,不知他们平日都种何种农作物?”
“这个我正好知道,他们家家户户都种植青麦”谢晚照怕薛蘅不懂得她的意思,又补充,“就是跟麦子差不多,不过是青色的。”
薛蘅夸赞道:“谢妹妹知道的真多,与妹妹一聊,姐姐长了不少见识。”
谢晚照脸颊微红,有了一点显摆的意思,“青麦与麦子还有一些不同,他们有冬青麦之分,冬青麦在十一月下旬播种,四月初收获,不过冬日的青麦他们是种在半山腰的位置的。”
顿了顿:“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种在不一样的地方。”
她虽然想在薛蘅面前表现自己,为昨日的自己赢回颜面。
但也怕她说的太多了,薛蘅会觉得她连田舍奴的事情也知道,从而看轻她,适时的停了下来。
薛蘅今日收获颇丰,不吝啬赞美的话:“劝课农桑,这是每个官员的职责,谢妹妹能知道这样多,可见温乡侯十分关心封地的百姓。”
回想前世的地理课,最讨厌的题就是给出土壤类型,植被类型,气候条件选出正确的的地点。
昨夜薛蘅回忆起来差点热泪盈眶,益州境内平原,高原,山地,盆地,丘陵这五种地形都齐全,她前世生活的蜀地也同样如此。
薛老太爷的来信不仅介绍了人情,还介绍了汉寿乡的地貌。
汉寿乡位于一座大山中,土地以红壤为主,高大的树林较少,大部分都是灌木,越往上植被越稀少,在地势最高处都是草缅,草缅面积占了汉寿乡的三分之一。
根据在前世学习的到的知识,根据植被分布与海拔关系那一课,她保守估计汉寿乡的海拔在二千五到四千五之间。
她前世将蜀地景点都去了个遍,最后去的一个地方是泸沽湖。
泸沽湖位于盐源县,海拔高度和气候还有土壤类型都相似,他们是以发展旅游业和苹果种植业为主。
薛蘅坐在大巴车上时还看见了他们种植的青稞,在农家吃过青稞饼,偷偷喝了一口爸爸杯中的青稞酒。
谢晚照给薛蘅带来了青稞的消息,让她对汉寿乡的规划无疑是有了一个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