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那个女子先时我也并不觉得如何,美丑并不关我们的事,到底是自小就许了人家的。可是她连南宫家的大门都未进就不许人家纳妾,说好听点是退了婚,说得难听点就是妒忌。”她哭得泪眼婆娑,“楚璃得势她就进宫封了妃,还生了一个孩子,这件事别人不知,难道我们这些人还知晓吗?”
秦相国爱妻心切,忙扶住她坐在椅上,低声劝慰:“夫人夫人,衍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如今他只肯要那女子也没办法,横竖这一回他慕家不能阻止我儿纳妾了罢?等过了新鲜劲,再将晚晚纳了就是。”
“相爷啊,晚晚那么个好孩子,我又怎么忍心让她做妾苦了她呢!”相国夫人倒在秦相国的怀中,哭着哭着忽然坐直了身子,收了泪担忧的问道:“相爷,你说衍儿非要娶慕家那个,不会是皇上与翼王逼迫的罢?”
秦相国想了一想觉得不可能,“当今圣上不会做这等无理之事,就算念在衍儿与他联手夺回了东楚江山也不会如此。再说以衍儿的性子,他哪肯再受一回胁迫。”
秦相国话未说过多,夫人又哭开了,“那真的是他自己愿意的?呜呜,这该怎么办呢……我的晚晚啊,那么个好样貌好脾气。”
秦衍从相国府离开后,打马回了虎王府。一进府门就冷着声音吩咐蒋淘:“明日一早,将这府里的详图送来给本王。”
也不等蒋淘答应,甩下马缰绳大步往书房去了。
大书房在前院,两侧还有十数间厢房,这里是当初楚璃议事的地方,四周并没有其它院落,占地极大。
此时书房的地上一箱箱的东西都带着封条,整齐的码放着,占了大半间屋子。有些是宫里赏下来的,也有一些是朝臣送来的贺礼。
他自己的东西倒还在相国府内未带过来,这些年他一直在战场上,两袖清风,所存无多。
既打定主义明日请人去提亲,那象样的聘礼倒是要准备下的。无极王与东方国公府都是慕家至交,也只有亲自求上门去才显诚心。
他将书架上的礼品单子拿下来细细的看过了一回,眉头紧蹙。未央及慕家虽不会贪他的聘礼,可是他却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连夜将蒋淘挖起来拎进书房,让他开了箱子细细的挑选着。
“王爷,小的不懂这些东西,要不给您找个懂的人来瞧瞧?”蒋淘揉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柄珊瑚如意,随意的看着。
秦衍心知急不得,心慢慢的沉静下来,走到桌边亲手写了一张拜帖,封好了递给蒋淘,“你回去睡罢,明日卯时送去惊鸿教坊,交给宁安公主。”
蒋淘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在衣襟上胡乱的擦了几下手,接过那封信,信誓旦旦的说:“王爷放心,我定亲自呈给公主的,您早些安歇罢!”
秦衍揉着太阳穴,在椅子上坐下来,任心中的思念疯涨。“她可是睡了吗?既然要上门去提亲,也不好再夜闯她的香闺才是。”他自言自语。
天已五鼓,他这才起身进了内室,脱了外袍合衣上床,迷迷糊糊睡了去。
蒋淘进院时他就听见了,从床上一跃而起,随手扯过昨夜搭在衣架子上的外袍,往外就走。
“王爷,信我已经送过去了,公主说她午后就来!”蒋淘也没想到如此顺利,有些好奇信中写了什么。他凑近秦衍,伸手要去给他穿衣,“王爷是怎知公主一定答应的,她那脾气可真不怎么好。”
“打些水来,伺候我沐浴!”秦衍一身酒气未散,那件袍子最终仍是未能再上身,被他扔给了蒋淘。
相国夫人派了人到虎王府,被看门的守卫堵在门外不准进来,闹了一会儿后,气冲冲的走了。
慕轻烟坐痴玉的车离了禁宫,在惊鸿门外又换了自家马车回了水月山庄。琥珀等人在二门处接了,簇拥着回了澜烟阁。
水早就备下了,慕轻烟衣裳还没脱,初涵带着两个贴身的大丫鬟就来了。
“姑姑,这么晚了,到底还是把您给惊动了!”她扑进初涵的怀中撒着娇。
初涵怜爱的捏着她的鼻子,“你个小心良心的,我等了你一整个晚上,总算是将你给盼了回来。”
琥珀捧着浅紫色的细绢睡衫来,笑着给她宽衣。
初涵亲自试了水温,扶着慕轻烟泡进热水里,看着琥珀将她束着的发打散了清洗着。“明日接了两个小东西回来罢,我许多日子没瞧见他们,想得紧。”
“姑姑,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回京了不曾,前些日子倒是去了晋城。”慕轻烟实话实说,自己不甚担心,倒也忘了姑姑会担心。
果然,初涵吓得不轻,“晋城是什么地界,他们都还那么小,你倒也真敢!”
“没事的,那么多人就看着他们俩,能出什么事,放心罢!”慕轻烟安慰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姑姑,近日可能会有人上门提亲,你让人早预备下,省得到时慌乱!”
初涵一怔,不确定自己听到的事,“你是说有人要向你求亲?”
“对,虎王秦衍,三日内必来!”慕轻烟说得云淡风轻,按着她对秦衍的了解,此次必然是会走这一步的。
初涵瞪大了眼睛,“谁?虎王?”她惊讶得有些失态,“这怎么可能?”
慕轻烟也不与她多解释,只叮嘱她,“姑姑,来的若是秦相国夫妇,这婚事就能顺利些若来的是旁人,或许还有热闹可看。”
初涵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总归一句话,秦衍要来提亲了。
难得睡个懒觉,慕轻烟在自己的床上被人盯着醒过来,一封信扔在她的枕边。
“秦衍让我过府一趟,说是要准备聘礼,这事可跟你有关系?”痴玉斜了慕轻烟一眼,“这才刚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了?而且来求的是我,看来他那母亲是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