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烟稍稍侧个身,避过伤口处,“胤哥哥我想念涵姨的饭,所以饿瘦了。”嘴角微扬,向着身后紧张到要上前动武的琥珀眨了眨眼睛,无声的告诉她自己没事。
初涵从书房来,走到湖边刚好听她话音未落,“你想念我的饭还不早点滚回来,贪玩!”她轻嗔着,“庄上的事自有寒儿去料理,你偏又要去。”一句话给她解了围。
慕轻烟忙讨好的笑道:“是我错了,我不过就是想去凑个热闹罢了!”
“快去瞧瞧老太太送来的衣料子,捡喜欢的裁衣裳,过年穿。”初涵不动声色的提着醒。
“我且先去看爷爷,几日没气他,不知道他想我不想!”慕轻烟说完自己先笑了。
南宫胤也笑了。
初涵也想笑,到底忍下了。
“不用去了,老靖王让人接了去看戏,今儿不回来!”
“那算了,胤哥哥想吃涵姨的菜不想?”慕轻烟歪着头看着南宫胤。
“我是想的,可是姑奶奶让我去看戏。轻寒说你今儿回来,我在这等了好一会,你回来了,我就要过去靖王府,涵姨的饭怕是吃不到了。”南宫胤看着慕轻烟,眼睛里那一汪水象是为了要溺死她一般,满是宠爱,满是柔情。“我明日再来,陪你去买年下要用的东西可好?”
“明日你过来即可,有什么东西让采买的去张罗就好了,你来我给你裁件袍子。”慕轻烟腿软得有些站不住了,想要回去歇歇。
南宫胤眼睛里顷刻间明亮起来,他还没穿过烟儿亲手裁制的衣袍。“我让人去回姑奶奶,不去看戏了,陪你裁衣!”欣喜着要喊人去靖王府回话。
“胤哥哥且慢,若是让姑奶奶知道是我留了你,那我的纨绔之名就又多了一笔!”慕轻烟略有些委屈的嗔着他,抽回手又道:“你今儿先去,明日再过来寻我也是一样的。”
琥珀接住她,悄悄的往她身边靠近了些。她放心的把一半的重量压在琥珀身上,看着南宫胤催促道:“胤哥哥我让琉璃送你出去。”
南宫胤无奈,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三步两步回头看她一眼。
慕轻烟立在当地,浅笑着向他挥手,看着他出了二门,身子就支撑不住往地上滑落。初涵忙扶过她另一只手臂,同着琥珀半搂半抱着进了澜烟阁。
朱砂挑着帘子,玲珑又端着一个炭盘进来,琥珀等伺候着把大氅和冬衣都脱下来,换了轻便的衣裳,又净了手和面,扶着上了床。
一路颠簸,又在外面站得久了,慕轻烟累得有些喘不过气,上了床闭上眼睛,一会就睡了。
靖王府,老王爷今日请了交好的一些人过府试戏。
每年过年的时候,靖王府里的戏班都要进宫去送戏。今日请了些亲近的人来先听听,选上些好的先唱上几出。
按说楚靖当年的夺妻之事,慕征应该与之老死不相往来才是。可是他经不住楚靖三翻五次的软磨硬泡,一个东楚王朝的王爷,总不能乱棍打出去,一来二去的倒成了好友。楚靖磊落,慕征也不记恨,感念当年隐退得他相助,渐渐竟有了通家的交情。
冬日里寒冷,也未搭戏台,就在宴厅中间腾起三尺高的一处,戏者们正在唱《鸿鸾添禧》,声音委婉真切,女人们都爱这一出戏。
老靖王请了些平时交好的人家,带着男人们居东而坐,老王妃带着夫人太太隔一座屏风在戏台西侧饮宴,并未带着媳妇小姐们。
长公主、相国府的夫人、东方家的老太太带着当家主母也来了,她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本不欲来,南宫盈月让人套了车硬接了来的。言家的老夫人及当家人,南宫家的老太太没来,夫人带来了两个妯娌。
东侧更热闹些,慕家的老太爷,东方家老太爷,南宫家老太爷带着儿子三人,长公主的驸马。最后面一桌是楚瑾带着些公子,南宫胤和南宫昊,东方风珏,秦衍,荆凉,向天祺。
慕轻寒因已经接管慕家,年节下实在抽不得身,虽然楚瑾邀请过却并没有来。
男人们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朝中之事。
女人们因没有小辈在,说得大多是谁家女儿,谁家的儿子之类。
“漾荷的婚期是哪一日?”靖王妃南宫盈月侧首问向长公主。
长公主的女儿十七岁,许了太师府的嫡长孙邱冶廷。
“正月十六,您老放心,帖子明日就会下到您的府中来,还等着您的添妆呢!”长公主嬉笑着说道。
“你这只泼猴,从小到大就知道从我这要东西!”老王妃南宫盈月也笑。
“王婶婶好生小气,我们是小辈,要您些东西不是应该的?”长公主哄着南宫盈月开心。“再说了,您的好东西从来也不曾让我们见见,都藏哪儿去了?”半真半假的打趣道。
夫人和老太太们都笑开了。
言家掌家人言?笑着,“长公主都当婆婆了,还是当年的小孩子脾气,真真的一点不曾改过。”
“我就爱她这样子,每次见了气得心口疼好几日,却总也不长记性,过后就忘。”南宫盈月照着长公主的腰拧了一把,嗔着。
“哟!您老要是有哪一天气疼了心口,我王叔还不得扒我的皮!”长公主叉着腰,十足十的泼皮无赖样。
“你呀,这戏台上也没你演的精彩,快给我坐下来看戏罢!”南宫盈月的嫡长媳简湘一把拉住长公主的手臂,按她坐在身侧。
夫人们就又笑开了,长公主也不在意,跟着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