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青年将军名叫吴敬天,是毛文龙的义子,毛承禄义弟。他和两名部将外出办事回城,正好途径对面山头,远远看见这边情况,便飞奔前来救援。
后面的金兵听到马蹄声,立刻回身,摆出防守的姿势。吴敬天手执鎏金弓,取箭搭弓,十丈外嗖嗖两箭,箭矢穿透两名金兵胸膛。
把弓插回弓囊,抽出长刀,青骢马堪堪冲到了距离金兵两丈左右。吴敬天猛一拉马缰,“呲溜溜”青骢马鼻喷粗气,长身立起。吴敬天一蹬马鞍,从马背上高高跃起。
飞天将军一样从空中挥刀劈下。
刀身砍入一名金兵左肩,直劈到腹部。一个转身,大刀横劈,又将一名金兵拦腰斩成两截。
另外两骑同时赶到,翻身下马加入战局。这两人一个双手各执圆月弯刀,一个使五尺长双头乌金锤,皆勇猛无比。登时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个金兵倒地身亡。
虽然一个接一个金兵死在三人兵器下,金兵队伍却丝毫不乱,围堵退防极有秩序。另一边的金兵趁着明军倒退,大肆砍杀。毛承禄被夹在明兵中间,好几次险些被砍中。
山谷路狭,吴敬天和毛承禄中间又隔着几百名正在厮杀的士兵,冲到那边相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吴敬天叫道:“阿厄斯掩护我们,特木尔抬一个。”
阿厄斯是吴敬天手下卫队——突厥兵冲锋队的首领,长得鹰鼻细眼,十分凶悍。特木尔是蒙古兵冲锋队的首领,虎背熊腰,身材极为高大。
两人跟随吴敬天征战多年,对吴敬天忠心耿耿。
两人冲到吴敬天身旁,阿厄斯面目凶狠,双手圆月弯刀又砍又劈,接连杀死几名金兵,在前边逼出一个小圆圈。特木尔蹲下马步,双手互抓手腕。
特木尔是蒙古摔跤高手,臂力惊人。吴敬天跳到特木尔手上,特木尔腰背使力,大喝一声“起”,吴敬天看准方位,同时双腿一蹬。
像炮弹冲上半空,又像老鹰展开巨大的翅膀,对准猎物挥翅急下。
正在搏斗的明军和金兵,看到半空中威风凛凛的吴敬天,都不禁看呆了。
队伍中间一名身材精壮的金兵,看到吴敬天冲着自己急速飞落下来,连转身躲避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只能把手里的刀往吴敬天飞来的方向一送。
这是一种拼了命不要的打法。“铛”一声巨响,那金兵的刀被吴敬天砍成两段,刀柄脱手而出,两截断刃都插到了旁边金兵的身上。
那精壮金兵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吴敬天的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大家住手。”吴敬天高声喊道。
原来吴敬天看到金兵进退有度,好像有人在指挥。就留意观察了一下金兵队伍,果然发现队伍中间有一名金兵,抬头四面巡视,高举大刀,刀尖朝哪,哪里一定有金兵补上。他料定那金兵就是他们的首领。
“让你的士兵放下武器,站好队伍。”吴敬天命令金兵首领。
金兵首领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两眼望天,不理会吴敬天。
特木尔对着一群金兵们骂道:“姥姥的,去你姥姥的,快放下武器。”金兵们怒目圆睁,都恶狠狠看着他。
特木尔举起乌金锤,“砰”一下砸在一个金兵脑袋上,登时头骨碎裂脑浆流了一地:“去你姥姥的,还有哪个混蛋想脑袋开花。”
阿厄斯用脚踹着金兵们,命令他们站立成排。
毛承禄拍马上来,指挥士兵把他们团团围住。对金兵首领命令道:“你跪下,让他们统统都跪下。”
金兵首领两眼怒光瞪着毛承禄,似乎要喷出火来。
“跪下,不行。杀我,可以。”金兵首领说汉话不流利,一字一顿地说。
毛承禄“啪”地一记马鞭,朝着金兵首领脑门上打去,登时鲜血喷涌而出。金兵首领很硬气,站着动也不动,满脸是血,更显得表情恐怖。
毛承禄举起马鞭,又是一鞭欲向他脸上打去。
吴敬天忙道:“大哥别发火,让弟弟来问他几句话。”
吴敬天收起横在金兵首领脖子上的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从何处来?为什么到这里来?”
“你这个人,不错。你问我,我说。我,大金国辽阳,镶蓝旗副将,额图浑。总兵苏和泰,欺负我老婆,杀死我全家。我杀死苏和泰。部队追杀我们。我们,去朝鲜,山里打猎,不打战。”
“传闻辽阳总兵苏和泰突发急病而死,原来是被你杀的。金兵要抓你,你们想躲到朝鲜山里去?”
“不是躲,家没了,不想打战。”
“可是眼下朝鲜已经和皇太极结盟,杀死辽阳城总兵不是小事,朝鲜官兵必定会协助金兵追捕你们。你们到了朝鲜如同去送死,想打猎不打战,不可能。”
吴敬天为人十分惜才,他看到额图浑宁死不受辱的样子,起了惺惺相惜之心。而且女真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骑射非常厉害,如果能收编这支金兵,会大大加强自己的战斗力。
他继续说道:“不论是金兵,朝鲜兵还是明兵,都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往哪里走都是死路一条,你这些部下都要陪你一起送命。”
额图浑长叹一口气,沉默不语。
“你是条硬汉,你的部下个个都是好汉子,不如投我麾下,皮岛毛将军威名赫赫,金兵不敢靠近皮岛。你不用死,你的部下都不用陪你送死。”
毛承禄急道:“天弟,这些都是来路不明的金兵,你要堤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