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看到宁静这副样子,不自觉的有些汗毛倒竖。
宁静大笑道:“后悔?我宁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南潇月,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残忍!”
宁静状似疯癫的拔出了一个侍卫腰间的剑,干脆利落的捅进了巧云的身体里。
血,不停的被雨水冲洗而去,温度,亦是在这片不断下坠的冰冷中飘零散尽。
巧云瞳孔一张,她清澈的双眼中,那一丝仅存的光泽渐渐的变得虚无,变得混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声,淹没了南潇月的嘶吼,以及宁静的大笑。
南潇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麻木了,她本能的挥舞匕首,无数的剑刃落在她身上,她毫无感觉,在这早已冰凉的身体里,疼痛的,只有心。
她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次,受了多少伤,总之耳边除了一阵刺耳的耳鸣声之外,什么也没有,她不停的回旋,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的冲向宁静,放弃活着的人,是谁也拦不住的。
当她用沾满鲜血的手将匕首捅进;宁静腹部的时候,竟然发觉,自己连将匕首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恢复,她听到夏荷在声嘶力竭的吼:“宁姐姐!宁姐姐你怎么样了!”
“没事,扶宁侧妃回王府!请御医过来!”
“夏美人,宁侧妃没事,你先让开一下。”
没事?
呵,杀人不是该偿命的吗?
宁静,我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南潇月躺在地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雨水倾盆而下,她嘴唇雪白,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南潇月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祸不单行。
那声音尖锐,做作,却又难听:“呦,这不是王妃娘娘吗,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正是那个前来送手指的小厮,南潇月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不想理他,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
“干妈,你看看我找到了谁,就这血肉模糊的脸,她这样子算是废了!”正说着,春风楼的妈妈红兰走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南潇月,先是吓了一跳,之后便十分嫌弃的瞪了一眼。
“哎呦~我这还要做生意呢,晦不晦气啊~真是的。”红兰将红手娟甩的飞起,指着巧云道:“这个死了的给我抬出去。”
又指了指南潇月,道:“这个有气的也给我扔一边去,别吓着我们家客人。”
“干妈,那个啥……”小厮抹了一下鼻子,道:“那个,我和这南……南潇月有点私仇,你看看,能不能让儿子我出出气。”
真是蛇鼠一窝,这贼眉鼠眼的小厮竟然是红兰的干儿子。
红兰嫌弃的看了南潇月一眼,挑眉道:“行。”
红兰拍了两下手,春风楼里便钻出来几个手持棍棒的护院,南潇月只能闭上眼睛,默默的蓄力。
红兰将红手绢一挥,道:“给我留神着点打,别打死了,我红兰可不想再花银子走官司。”
“是。”
那几个手持棍棒的男人冒着大雨靠近,南潇月蓄力将地上的一摊水一扬,那几个护院被水击的听了一下,南潇月趁机起身,用尽全身力气逃跑。
如果说她此刻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是:决不能死在这。
她跑出小巷,跑入闹市,她的脸肿得厉害,没人认得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妃娘娘,人们只把她当做一个偷人东西被追着打的乞丐,或者一个侥幸逃出笼子的奴隶,一边看着,一边一笑而过。
南潇月跑着,跑着,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只能又一次瘫倒在地上,暴雨如注,天空中轰鸣不断,南潇月倒下的地方,几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淡色梨花飘摇到南潇月身前,沾染了污泥,是雨水怎么冲刷都冲刷不掉的。
只可惜,她不是梨花,也毫无惜花之情。
因为她说:“我要让你们,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