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周旭尧走进大堂,身后跟着两名官差,押着一个蓬头垢面、身形臃肿的妇人。
赵氏壮着胆子探头看了一眼,惊呼,“吴妈?你没死……”
“母亲!”宁玖妍急忙扯住赵氏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乱说话了!
赵氏懊悔不已,可皇上偏偏叫了她,“此人,你可认得?”
赵氏心虚地咽了一口唾沫,“认得,是臣妇府上的下人。”
“你认得就好,周爱卿,劳烦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宁夫人讲一遍。”皇上这话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是,皇上。”
周旭尧指着吴妈,“今早我去城外的施粥棚视察,见此人神色慌张,形迹可疑,便让人把她抓起来了,可想不到她惊慌失措地跪下了,一直哭喊着,求大夫人不要杀她。”
赵氏瞪大了眼睛,“我没有!”
周旭尧就知道赵氏会矢口否认,继续说道,“我追问之下才知道,此人是忠义侯女院子里的下人,一直受宁夫人的掌控给侯女下慢性毒药,南烛子!”
什么?宁易睁大了眼睛,这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没有!皇上,您别听信一个下人的谎话,肯定是宁疏狂指使她来诬陷我的!”
“大夫人!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啊?”吴妈急了,把事情真相全盘托出,“这两年来是你让我在大小姐的饮食里下毒的,元宵那晚,大小姐毒发,你着急地把她送到别院去,嘱咐我们一定要加大剂量毒死大小姐!”
其实,宁疏狂本想趁机让吴妈说出原主元宵那晚毒发的原因,借皇上之手灭了陈家,可无奈陈家是首富,每年上缴的税款估计都可以撑起半个国库了,所以皇上是绝不会因她受点委屈就去打压陈家的,那她也没必要自讨没趣了。
“一派胡言!”宁玖妍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母亲将宁疏狂视如己出,怎么会想要毒死她呢!你这恶奴满口谎言!”
宁玖妍的眼里满是警告,可吴妈毫无畏惧,“你别想威胁我!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青芽、卉珍已经被大夫人杀了,我只有说出实情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我没有杀人!”赵氏现在除了苍白的否认,不知道还能反驳些什么。
“皇上明鉴!”吴妈给皇上磕了一个响头,“奴婢是亲眼看着青芽和卉珍被大夫人推下山崖的,大夫人还要杀奴婢,是奴婢拼了命地跑下了山,才逃过一劫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车夫,他可以证明大夫人去过北山别院!”
“我不是去——”
宁玖妍及时地阻止了赵氏。
“我和青芽她们给大小姐灌了一大碗南烛子,以为大小姐这次死定了,我们急着邀功,就让连枝回去禀告大夫人,结果大夫人亲自来了,可我们没有把控好剂量,大小姐还活着。大夫人怕罪行败露,就要杀人灭口啊!”
宁玖妍质问吴妈,“要真如你所说,我母亲是去杀人灭口的,她既然能杀了青芽和卉珍,又怎么会让宁疏狂活下来呢?前后矛盾,你分明就是在污蔑!”
“因为无痕。”
宁疏狂突然出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天二婶把吴妈她们叫了出去,只有连枝留下来照顾我,可是她突然拿出匕首要杀我,是无痕突然出现,杀了连枝。”
“你口中的无痕就是那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皇上已经从周旭尧那里听闻了这几日皇城里的风言风语。
宁疏狂点头,“他说自己曾经得忠义侯救过性命,是来报恩的。”
“他就叫无痕?”
宁疏狂直接说出了皇上的顾虑,“应该不是真名,但他救了我,我感激不尽,想着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没有过问他的来历和身份。”
皇上对那个无痕很是好奇,“人呢?”
“回皇上,经过连枝一事,臣女知道有人要杀我,可是猜不到是谁,也没有证据,所以只能请无痕保护我,臣女许他来去自如,所以他虽然住在候府,但行踪却不是我能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