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今晚的运气可真是挡都挡不住啊,让我都眼红了。”
宁疏狂半个身子都倚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慵懒惬意极了,她骨子里自带风流,生得极美,可眉眼之间又透着一股英气,扮作男子,通身的潇洒,没有丝毫姑娘家的娇柔。
宁疏狂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四十岁左右,一脸精明相,穿了深灰色的棉衣马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齐老板说笑了,我这点小运气,您是看不上眼的。”语速很慢,有些哑,带着金属的质感,不像大多数女子那般清亮柔媚。
桌边的庄家自动让到了一旁,齐老板站定,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宁疏狂,“公子脸生,是第一次来我云集楼吧?”
“以后应是常客,不知齐老板可否欢迎?”
看来是存心要来砸场子了!可齐老板依旧笑着回应,“贵客登门,荣幸之至,怎会不欢迎呢?我看公子今晚兴致高昂,不如我陪公子玩几把?”
“好啊。”宁疏狂笑了,乌烟瘴气的云集楼瞬间明媚起来。
“公子想玩什么?”
“就骰子吧,简单,不费脑子。”
“好!”
“不过。”宁疏狂拖长了尾音,“我有些累了,我们一局定胜负如何?”
“公子赌多少?”
宁疏狂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略带挑衅地看着齐老板,“五千两,全押。”
嚯,这赢了一晚上的人就是阔气啊。
五千两的局啊,齐老板不免谨慎起来,眼前这年轻人太狂妄了。
“五千两罢了,齐老板赌不起吗?”宁疏狂悠闲地问了一句。
“我云集楼自然赌得起,可公子输得起吗?”齐老板反问,看这人的气度衣着,应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可皇城里的公子哥,他没见过这样的啊?
宁疏狂摇头。
围观的人震惊了,“输不起还敢赌?不怕赔上性命啊?”
“公子是在耍我吗?”齐老板也生气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输!”
齐老板一愣,又是一笑,“公子太自信了。”
“赌!齐老板,跟他赌!”
“就是啊,谁怕他?我还从没见齐老板输给过谁呢!”
围观的客人起哄,这五千两的局,一定得开开眼界。
“好,公子如此豪爽,我自当奉陪。”若是不灭了此人的威风,他这云集楼迟早得被他捞空,“公子想怎么玩?”
“我不欺负你,随你挑个擅长的玩法。”
口出狂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公子会听骰子吧?”
宁疏狂点头。
“公子这么爽快,那我也爽快些,我们就比听骰子!”齐老板道,“我难得遇见对手,高兴,这局没有庄家,就你我二人比个高下!”
“好。”宁疏狂以手托腮,“如何算赢?”
“猜中对方骰子的大小,并让对方猜不中自己骰子的大小,便是赢。”
宁疏狂同意,但又笑得轻蔑,齐老板忍不住问,“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只是觉得齐老板是行家,跟行家对决还只是猜大小,有些无趣罢了。”
“那公子觉得怎样才是有趣?”
“猜大小有概率,我们完全抛开概率如何?得猜中每一颗骰子的点数才算赢,当然我先猜。”
“这……”但凡厉害些的人都能控制点数大小,可要猜对每一颗骰子的点数,太难了!
“齐老板不是害怕了吧?”周围的客人窃窃私语,让齐老板骑虎难下,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公子真是个妙人,这玩法妙趣横生,我难以拒绝。”
宁疏狂投去欣赏的目光,“那齐老板有没有兴趣加码呢?”
齐老板眯起眼,这人究竟是自负,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公子想如何?”
“寻常猜大小,只用三个骰子,这一局我们用五个如何?”宁疏狂的笑容越发灿烂,一副纨绔子弟不知世道艰辛的样子,“翻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