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讥讽她寒气侵体、终身不孕吗?宁疏狂摸着紫金浮雕手炉,一脸冷漠。
赵氏赶紧解释,“疏狂啊,都怪清颜那时年幼任性,可她绝不是故意将你推进寒池里的,我也狠狠地教训过她了。这件事,二婶一直过意不去啊。”
赵氏的话说得好听,可有多少诚意,宁疏狂清楚得很。
宁清颜闻言,不仅毫无愧疚之意,更是挑衅地看着宁疏狂。
昭文十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那时原主和宁清颜在花园里堆雪人,二婶坐在亭子里看着她们。
原主说雪人的眼睛应该用葡萄,可宁清颜不喜欢,非得要用鹅卵石,两人互不相让便争论起来。
宁清颜争论不过,气急败坏地拿鹅卵石扔原主,“你凭什么有意见?这是我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这是我的家!”原主执拗起来,以往都是父亲母亲陪着她在这里堆雪人的,“母亲说过,小狂的雪人最好看了!”
“你娘早死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爹收留了你这个孤儿才对!”说着,宁清颜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扔。
二婶见了,急急忙忙跑过来。
“两位小姐,危险啊!”
原主躲避之间,已经退到了池塘边上,宁清颜跑过去,丫鬟急忙去阻止,可宁清颜伸手就把原主推了下去,丫鬟只护住了宁清颜。
寒冬的池塘上结着薄薄的冰,那时原主才八岁,冰冷的池水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原主拼命挣扎着,可是手脚瞬间僵硬了。
岸上,二婶紧紧抱着宁清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周围的丫鬟急得团团转。
池水浸湿了厚厚的棉衣,拖着原主沉到了池底,耳朵里灌进冷水,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冰寒刺骨,宁疏狂现在想起,犹如身临其境一般,打了个寒颤。
现在想来,她才知道那时二婶不是被吓傻了,而是无动于衷,甚至是在无意中生出了期待和惊喜。
赵氏是希望原主淹死在寒池里的。
就是自那一天起,原主寒气侵体,一直缠绵病榻,大夫说她可能会终身不孕。
“好了,祖父说句公道话,那时清颜年幼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应该让着她,她也不是故意的,你气度大些,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年幼吗?可宁疏狂分明还比宁清颜小了一岁。
即便宁疏狂知道自己是个外人,不曾抱有任何期待,可听了这样的话,还是为原主寒透了心。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必留半点情分了。
“对了,疏狂啊,听管家说,吴妈她们失踪了,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失踪呢?”赵氏问。
“不知道,一早起来就发现她们不见了。”
难道是办事不利,畏罪潜逃了?这些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了,她这心里难安啊!
“没有发现异样吗?”
“二婶似乎很关心那几个下人啊?”
宁疏狂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氏,让赵氏心中一紧,“这好歹是在我们府上做事的,我自然得知道她们的下落。”
“几个下人罢了,失踪也好,死了也罢,你别费心了。”宁老太爷不懂赵氏心里的煎熬,话锋一转又去怼宁疏狂,“倒是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白日里我已经解释过了,同样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你这是什么态度?”宁易动怒,显然对宁疏狂的所作所为极度不满,“我们也是关心你的安危,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